陈初稍一思索便道:“如今咱们出使西夏的使臣是谁?”
div css=&ot;ntentadv&ot; “鸿胪寺张行衍张大人”
“那就给他去信,先不与西夏扯皮,也不要赔款和质子了,速速与西夏达成和议。再由兵部行文,命刘叔平携全家进京,若不从,令大郎讨之!”
几人同时看向了陈初初哥儿心里好大的恨意啊!为了惩治刘叔平,竟连犯境的西夏都轻轻放过了?
徐榜久在蔡州为官,不了解中枢情况,却也没忍住劝道:“元章,此时西夏空虚,我军若能一战而定那五弟便是立了灭国之功啊!”
说起‘灭国之功’,徐榜的声线颤抖了一下。
确实,自打周太祖立国,大周至齐二百年,对外作战胜少负多,若元章能趁此机会一战灭国,只要他晚年不昏聩,史书上便预定了一个‘武功远迈前朝’的明君位置。
届时,他们这几朵金花也能跟着以‘贤臣’身份名留青史!
陈初道:“西进军团侧翼有刘叔平这等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杨大郎怎敢放手一搏全力攻西夏?此人不除,必成隐患!”
“可就此放过西夏,委实憋屈啊!”徐榜不甘道毕竟老五刚才说了,让张行衍不要赔款、不要质子。
那西夏为虎作伥,助金国荼毒中原,事后就这么放过他们,确实不好接受。
不料,陈初却反问道:“谁说放过西夏了?”
一直没作声的蔡源和陈景彦闻言,马上明白了五弟的意思,只有徐榜还在迷茫道:“方才老五你自己说要和西夏和议盟约啊?”
“呵,盟约,不就是为了撕毁么?待收拾了刘叔平,回头再打西夏便是”
“”
自春秋后,历史上背弃盟约之事屡见不鲜,但赤裸裸说出‘盟约就是为了撕毁’,还是有点不要脸了。
徐榜下意识问道:“那届时再战,咱用啥理由啊?”
陈初颇为无语的看向了好二哥,只道:“理由还不好找?有兵卒走失、战马迷途误入西夏、西北大风将咱们的粮食刮到了他们那边二哥觉着哪个顺耳,便用哪个理由”
徐榜不由陷入了沉思只觉有些荒谬,军国大事,能这般儿戏么?
可这些话从五弟嘴里说出来,却又觉着合理了许多
陈初暂时不答理他了,因坐的久了,腰窝那处被铁胆踹到的地方愈发疼痛,陈初起身走动了几步,边揉边问道:“泰山大人,洛阳曲义先、卢应贤此次随您一起来蔡州了吧?他们关在何处?”
‘泰山大人’称呼的谁,几人都清楚。
说起来,蔡婳和阿瑜都是王府侧妃,按说陈初不该这么喊,可他偏偏这么叫,且只这么喊老蔡
陈景彦稍有吃味,嫉妒的看向了老蔡,不料,后者也刚好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一触,老蔡朝陈景彦呵呵一笑,这才回道:“二人连同当初降金的士绅,安置在镇淮军招待所”
陈初一听,先皱了眉头,“他们,还能住我镇淮军招待所?”
蔡源忙解释道:“几人虽有过错,但事后主动归正,去年腊月初三伏击完颜谋衍,配合我军拿下了洛阳,也算将功补过,朝中多有重臣替几人求情,此次来蔡也为了向元章当面负荆请罪”
蔡源历来受陈初敬重,可这回,陈初却罕见的打断了泰山大人的话,“重臣替几人求情?哈哈哈,看来卢应贤他们没少往朝中使钱啊!”
“”
厅内登时一静。
见老蔡吃瘪,陈景彦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陈初沉默几息,忽道:“我没甚与他们说的,他们若想负荆请罪,该去老白的衣冠冢前赔罪,该去沈大叔灵前赔罪,该去蔡州忠烈庙中请罪!”
说罢,陈初突然朝门外喊道:“苟胜!”
苟胜如今早已脱离了胥吏身份,贵为蔡州团练使,可得知今日楚王来蔡,还是像当初那般站在门外充当了亲随。
闻听召唤,苟胜赶忙推门入内。
陈初却道:“去,请王五爷出山,便说本王明日要在老白衣冠冢前活剐几名汉奸,让王五爷磨利了刀子!”
“是!”
苟胜应了,转身出门。
陈初这才看向了蔡源,后者尴尬神情间有那么一丝失落陈初虽未直接说他,但那句‘卢应贤没少在朝中使钱’,似乎是有些将他也划到受人贿赂的嫌疑范围内了。
蔡源年纪大,又是泰山大人,脸面问题让他不想解释但老蔡确实没收过洛阳几人一文钱,只是替几人说情的同僚众多,老蔡又想着让老五借此修复一下与洛阳守旧派士绅的关系,才来了这么一出。
陈初安排完曲义先几人的结局,火气似乎消散不少,见老蔡神情落寞,不由一叹,上前端了蔡源的茶杯,双手奉上。
因腰间伤势,一弯腰脸上顿时露出少许痛苦神色见状,老蔡忙接了茶水,只淡淡道:“身子不适,便先回府歇着,莫要逞强。”
有了这句口吻平淡却隐含关切的话,此事算作揭过。
不想,陈初长长一叹,却道:“非是小婿要驳泰山大人脸面,只是比起外族,和咱们同问同种同衣同食的汉奸,更可恨,也能造成更大的破坏!”
蔡源抿了口茶,将杯子放回,也叹了一声,道:“这天下,终归是你的,老夫老喽,帮不了你几年了,你只要觉着对的,只管施为。曲义先、卢应贤等小小几只虫豸,坏不了你我翁婿情义。”
“谢泰山大人!”
五朵金花小小风波刚刚止歇。
洒金巷王府青朴园内,蔡婳却被吓得丢了三魂六魄
铁胆回府后,不敢去见王妃,只敢向蔡姐姐认错。
此刻,她站在蔡婳卧房内,脑袋低的快杵到了胸前,一脸的内疚,只道:“我我那时睡的迷迷糊糊,只觉有人捏捏我胸口,也不知不知是他,便踢了他一脚”
蔡婳可是知晓铁胆拳脚的威力,此时自然再顾不上问两人为何睡到了一起,只紧张道:“踢在哪里?”
“踢踢在了肚子上。”
铁胆右手无意识的揉搓着衣角,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显得既害怕又愧疚。
这幅表情,顿时让蔡婳误会了,妩媚瓜子脸上顿时一片煞白,磕磕巴巴道:“可是伤到了要害?还还能行事么?”
“我我不知道呀”
铁胆所说的‘不知道’,是不知道蔡婳说的‘行事’是甚意思。
可蔡婳一听,顿时急了,斥道:“事发几天了,你还不知道?你没帮他试一试么?”
“啊?”
铁胆终于抬起了头,娃娃脸上尽是懵懂,“怎怎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