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真的体会到当年季莘瑶针对顾家与她母亲的往事而选择离婚时的感受了。

也真真是知道她当年离婚时究竟有多痛，又要有多坚韧才能做出那样的决定，定是生不如死吧。

林启凡手里拿着刚刚去给顾雨霏的头部拍的片，扶着她从门诊室里出来，门诊医生说她没有问题，修养几天就没事了，但要留院再观察一晚。

刚回到病房，便陡然看见在病房门口站着的一道人影。

顾雨霏看见秦夫人的刹那倒是没有惊讶，她猜得到秦夫人会来找自己，她也想得到，卿卿一定是没有认她。

看见顾雨霏走回来，头发高高的盘起，露出额头上那处昨天被打的红肿的地方，那一片已经不再红肿，而是黑青一片，上边涂着药水，面色有些憔悴，但精神看起来还算可以。

看见秦夫人，林启凡道：“秦夫人，这里是医院。”

他显然是在提醒她，医院的病房区的走廊上需要绝对的安静，在警告她别在这里闹事。

秦夫人淡淡的看着他们：“我毕竟老了，没那么不知分寸，昨天是因为太愤怒，现在看看她头上的伤，倒是也真没想到她会因为我用包砸的那一下而住院。”

这话说的不冷不热的，也听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情绪，林启凡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顾雨霏伸手拦住他，然后走上前：“我没事，不过您真的误会我和林启凡了，不管我和他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但在我和秦慕琰正式离婚之前，我和他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秦夫人呵呵的笑笑，看不出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她一步步走过来，看着顾雨霏：“是不是清清白白，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顾雨霏，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这些事情的，既然你想离婚，可以，我们秦家不留你，但是，卿卿的抚养权”

“卿卿是我女儿！”顾雨霏直接打断她，目色坚定：“您别想打她的主意。”

秦夫人顿时瞪着他：“顾雨霏，就算卿卿是你生的，可我毕竟是孩子的亲奶奶，三年来你不让孩子见我们，弄和孩子跟我们秦家人一点都不熟，看来你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随您怎么想，总之卿卿不能离开我。”顾雨霏不再她看，转身便进了病房。

秦夫人站在原地，目光里带着愤怒，林启凡自她身边走过，淡看了她一眼，便推开门走进病房。

秦夫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便要跟着走进去，却是忽然，秦慕琰出现在她眼前，挡住她的去路，并且将她眼前微敞的房门顺手关上。

“你干什么”秦夫人不满的看着他。

“我正想问您，你这是想干什么”秦慕琰不冷不热的看着她。

病房里的顾雨霏听见房门被人在外边关上的声音，回头朝门口看了一眼，林启凡亦是转头看了看门口，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顾雨霏没有说话，虽然脑袋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轻微脑震荡，头会疼几天，她有些累，坐在床上，侧身靠在床头。

秦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再闯进去，只是转身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窗前看着医院外的景象。

秦慕琰回头透过门上的窗子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况，见顾雨霏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小憩，才走向秦夫人那边。

“儿子，其实你和她离婚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你也知道，咱们秦家和顾家之间的那些渊源，也许其他人不清楚，但你从小就应该从你外婆那里听说过那些故事，顾占中是顾雨霏的爷爷，当年你和雨霏的婚礼那天，你外婆就住进了医院。这几年你外婆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如果你能和顾雨霏离婚，那妈也就能松一口中气了。”秦夫人叹了口气，轻声说：“别怪妈心狠，可是你外公的死，你外婆一辈子的心殇，你真的能就这样看着不管吗”

秦慕琰沉默了片刻，在秦夫人转眼看向他时，道：“雨霏是无辜的。”

秦夫人垂下眼：“我知道，我知道她无辜，是你外婆现在的心病越来越严重，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我真的怕她受刺激。”

秦慕琰沉吟了片刻：“这件事，我会想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这是你外婆一辈子的心结，你能有什么办法”秦夫人瞪了他一眼。

“事出必然有因，找到根源，想办法化解。”

“化解”秦夫人冷笑：“你怎么化解拿什么化解”

秦慕琰还没说话，那边病房的门便打开了，林启凡走出来，目光直接看向他们，秦慕琰淡看了他一眼，便走了过去。

林启凡看看他：“卿卿早上是被保姆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