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打那风风火火的姑娘掀开了帘子之后,这位穿着鹅黄色的裙子的女孩,却是轻拉着对方,瞧着正是在阻止她的不当。
而她那双低垂着的眼睛上,睫毛一颤一颤,就如同两把轻柔的小刷子,光影交错之中,在她的脸颊之上,名为惆怅的影子。
这种惆怅是属于邵年时的,此时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傻子……那个丘村所有小孩子都会笑的因为发了高烧烧坏了脑子的傻子。
因为他一直一直在瞧着,瞧着这位姑娘会不会发发善心,因为自己的祈祷,而将那两把小刷子轻轻的抬起,让他看一眼,只看一眼,这位姑娘的眼睛,是不是如同他想象一般的,璀璨如星。
邵年时等啊等。
他僵直的表情,以及傻愣的模样,到底还是引起了那个毫不在乎身后人的意见因着终于可以透口气而四处张望的姑娘的注意。
这个穿洋装的女孩,哪曾见过邵年时这般的男子。
她在大城市之中见到的都是打扮的最时髦,穿戴的最讲究,表情最浮夸,嘴巴像是涂了蜜的男人。
她何曾见过,只是瞧了一眼姑娘,就能给瞧傻了的男子呢?
于是,觉得有趣的刘明珍就咯咯的乐了起来,她不但自己瞧着乐,还拽了一下身旁的表妹初雪跟着一起乐。
“妹妹,快瞧啊,这车外有个小管事的,正傻乎乎的朝着这边瞧呢。”
“也不知道他本就是在发愣呢还是因着瞧着我们这车里竟然坐了两位漂亮的小姐而看呆了呢。”
“没想到姑父家的管事的不但年轻还有去,只不过啊,比不过啊,这穿着打扮的怎么就这么随了姑父,如此的老派呢!”
说到这里的这位红衣死活的刘明珍就皱了皱鼻子,又拽了一下初雪的阔袖子,说到“你倒是瞧一眼啊,可是认得的?”
被刘明珍硬拽着死活不放手的初雪,为了应付她这位过于活泼的表姐,不得不轻叹了一口气,又轻又快的抬了一下眼角,在将对面那个遥遥相望的年轻男子给看在了眼中之后,就赶紧又将眼给垂了下来。
后才慢慢的说到“不曾见过的,我们内宅之中并没有多少男性的管事的。”
“若是有也是惯用的忠伯这样的大管事。”
“外院的那些管事里,我随着娘亲学着管家的时候也都见过一面,只是这其中并不曾有这位面生的年轻人。”
“想必应该是在初家外边的产业中看顾着的小管事。”
“现如今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必然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宜。”
“这些,与我们并不相干,所以表姐,你还是将帘子放下来吧。”
“这么做未免太过于失礼了。”
听到自家的表妹又是一番老生常谈,这刘明珍就不屑的瘪了瘪嘴,反驳到“我说表妹,你好歹也是济城女子中学的高等一年的学生了。”
“怎么还如同那种没读过书的旧派的小姐一般,张口闭口的全是规矩。”
“咱们的教授不都说了吗?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是女子解放的最好的时期。”
“我们这些被关在家中的女人,可以如同男子一样,肆意自由的生活。”
“所以,我们就应该摒弃一切旧眼光的束缚,去迎接如同鸟儿一般惬意的人生。”
“不过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个男人罢了,我还在济城参加过不少的舞会,我还与咱们济城最炙手可热的郑家的公子一起跳过好几支舞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