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记者也都围过来，顾俊丞一时间走不开，只好象征性地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数学太难，理综偏简单之类的话。

“那你对自己的分数有什么期待吗？”

“期待？”顾俊丞仔细想了想，“希望能上690吧。”

众人皆是一惊：“690？！”

“看来你是学霸啊？”

“有想过报考哪所学校吗……”

顾俊丞微笑着挑了几个问题回答，最后实在被问得不耐烦了，礼貌地说了声“我还有事”，终于从人群中挣脱出来。

拨通陈天琪的电话，顾俊丞问道：“你现在在哪呢？”

“考完试不是班级聚餐吗，我现在在路上呢！”陈天琪的声音显得蛮兴奋的。

“那我一会儿找你拿钢笔吧。”

陈天琪笑道：“你可真宝贝你的钢笔啊，这边路上好多车，我先不和你说了啊……”

顾俊丞挂了电话后，脑海中已经在打算今晚要怎么度过了。他的脚步变得轻快，唇角也上扬起一个角度。

班级聚餐的地点选在一家大酒店，这家酒店今晚被南城一中包下了。

顾俊丞打了一辆出租车，和几个同学一起前往酒店。

开到一半时，出租车停下了。司机叹了口气道：“前面好像堵车了。”

顾俊丞忽然心里变得有些焦虑，他莫名地想立刻见到笔神。

忽然，车窗外响起了警笛声，司机往外面看了一眼，说道：“看样子前面出车祸了。”

顾俊丞的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他脑海一闪而过，但他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笔神可是神仙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顾俊丞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陈天琪的微信电话。

响了许久，却迟迟没有人接起。

顾俊丞的眉头皱起，他忽然冷声对司机说：“开门，我要下车。”

“这里车很多，你现在不能下车……”

几个同学都惊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

顾俊丞坚持要下车，司机拿他没办法，只好打开了车门。下车后，顾俊丞迈开长腿，在密集的车辆间艰难行走着。

直到他看见两辆破碎的车，和站在一旁的惊魂未定的陈天琪。

车祸发生的时候，陈天琪刚和顾俊丞发完消息。他是一个人打车前往酒店的，因为英语太简单，所以他提前10分钟交了卷子，就为了能早点到酒店帮老师看一看现场布置。

然而，当车子驰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辆面包车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撞向出租车。

电光火石之间，陈天琪听到一声巨响，以及强烈的撞击感。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的书包忽然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待他反应过来时，一个清瘦的少年牢牢地挡在他身前，替他承受了所有的冲击。

就在陈天琪惊慌失措的同时，少年的身体竟然正在快速地变透明！

陈天琪看着对方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惊疑不定地问道：“你是谁？”

少年漂亮的脸上表情很痛苦，他气若游丝地回答：“你告诉顾俊丞，我对不起他，我食言了……”

“你到底是谁啊？！”

在陈天琪慌乱的眼神中，少年凭空消失了。尔后，一支四分五裂的钢笔掉落在他的脚底下——正是顾俊丞托付给他的那支。

交警正在旁边做笔录，顾俊丞拨开人群，焦急地问陈天琪：“我的钢笔呢？”

陈天琪愣愣地张了半天的嘴，说不出话。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良久后，陈天琪摊开紧握的手心。

是钢笔的碎片，带着残留的干涸墨汁。

顾俊丞傻傻地看着他的手掌心，几乎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顾俊丞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他不会出事的，他是神仙啊……”

“那个男生让我告诉你……”陈天琪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神里满是愧疚，“他说，他对不起你，他食言了。”

残忍的话语像一把尖刀，刺得顾俊丞脸色惨白。

交警不解地问：“什么男生？车里还有别人？”

陈天琪呆滞地摇了摇头。他有想过那个少年是钢笔化成的妖怪，但是他出来救他的那一刻，却恍若下凡的神祇。

此时此刻，程旭远正飘在半空中。他看着顾俊丞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

“不是说一年时间吗，为什么提前结束了？”程旭远不满地问系统。

系统回答说：“蝴蝶效应。如果不是你，顾俊丞不会做笔记，陈天琪也不会因为拿了他的笔记而成绩大幅提升，自然就不会提前交卷，更不会遇到车祸……”

“可我是神仙啊，我怎么会死呢？”

“以命换命。”系统淡定地解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可以放心地去下一个世界。”

程旭远看着顾俊丞离自己越来越远，似乎隐隐看见了他脸上的泪痕。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在半空中不停地上升着。

“就这样突然离开，他得多难过啊……”

程旭远喃喃自语着，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

“你要习惯。”系统机械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或者说，一开始你就要做好准备，不能对世界里的任何人动感情。”

程旭远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的景象忽然开始变得虚无缥缈，转眼间，他便回到了黑暗之中。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

“《笔神》站的任务圆满完成，获得永久技能：与每个世界相匹配的知识库。休整片刻后，外挂配送系统将重新出发前往下一站，请10287号外挂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