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在激动之后,宗三左文字早已经恢复了冷静,现在反问的语气,甚至有几分冷然了。
织田信长轻笑两声,比起哀迷的模样,她更喜欢自己的爱刀冷淡的样子。
心情好了,现在还没有被称为魔王的人也能温柔,她伸手,帮宗三左文字拉好衣服。
生来就是织田家的少主,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是自己穿的,更何况给人穿衣。所以她现在的动作,怎么都称不上熟练,但她却乐此不疲的做着,就好像这是件重要的事。
宗三左文字默不吭声的看着织田信长的动作,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织田信长微微勾起的唇角,似是给他穿个衣服,能让他心情很好一般。
就像长谷部说过的一样,爱之视若珍宝,厌之弃之如履,织田信长就是这样一个毫不掩饰自身好恶,且随意按照自己的心情来行事的张扬霸道之人。
但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在做着这样亲密的动作时,仍旧会让人想要不由自主的……眷念呢。
那一点的温柔,不过是轻薄得一戳击破的假象罢了。
微微垂眸,宗三左文字掩了眼底的神思,无论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再痛,也只是过去罢了。
虽然做不到完全舍弃过去,但他就让他永远保持这样的状态,一直被束缚被囚禁。
他……不甘心。
不管是要做点什么,他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织田信长当然不知道宗三左文字的所思所想,她不过是在给自己善后罢了,她让人脱的,自己给人穿上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穿好之后,织田信长还稍微退开一点,满意的打量了下,“好了。”
宗三左文字就着跪坐的姿势,微微欠身行礼,如此,就好。
再见了,我的……前主。
织田信长不在意的挥挥手,“去和你的同伴汇合吧,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吧。”那种说话自然的态度,似是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留客的事实。
宗三左文字这次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再次朝着织田信长行礼之后,默默的起身,转身离去。
织田信长还坐在原地,看着她的爱刀转身离去的背影,粉色的衣衫,在天光之下也是极为漂亮的颜色,似是想起了什么,织田信长突然扬声叫道,“喂,宗三。”
宗三左文字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织田信长可不管那么多,张口就来,“下次再见面的时候,笑给我看看吧。”一直见到的都是宗三左文字或哀怨或凄厉的神色,她也想看看这么漂亮的刀剑,展颜一笑的场景啊。
这家伙向来没什么下限,从调戏家臣到调戏自己的刀剑,都是手到擒来,不见半点不好意思的。
宗三左文字沉默了片刻,最后决定当没听到这句话,再次迈步离开。
织田信长,实在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当然,会这样想着的某把后来被称为获取天下之刃的刀剑,一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
织田信长是她,不是他啊,她根本不是什么男人,而该是织田家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至于到那个时候,宗三左文字会不会因为过度震惊直接吓得刀刃都裂开了,这就是后话了。
送走了六位刀子精后,织田信长的精力便集中在了对朝仓和浅井的讨伐上面。
时间溯行军什么的,毕竟不是她该对付的重点,也没必要在上面花费过多的精力。先不论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硬抢这种事来做,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和时之政府有深仇大恨。
什么事情是最重要,最该做的。
织田家的家主向来分得清楚。
哪怕是她旺盛的好奇心也罢,不过是她征战天下的闲暇时的微小调剂罢了。
所以,在养好了伤势,重新整顿过军备之后,织田信长便开始磨刀赫赫向浅井了。
她的宽大和仁慈,从来不是给予背叛者的。
对于这种背叛者,当然是要好好给予迎头痛击,免得织田家的其他盟友都来效仿这一出。
这个世道,说混乱也是真混乱,说简单也确实简单,谁强谁有理罢了。
不服气,很简单,打到服气为止!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并不一定能随心所欲,会趁人病要人命的人,也不只是织田信长。
就在织田信长遭遇浅井家的背叛,从朝仓家和浅井家的包围圈里狼狈逃回岐阜的时候。
远在京都的足利义昭,在张狂的笑过之后,认为时机到了,现在,是和他那位所谓的义父大人撕破脸皮的时候了。
足利义昭早就在织田信长的压迫下不满到了极点,只是织田信长强大,他也只能拼命忍耐,这点形势他还是能看清的。
好容易现在看到织田信长露出了破绽,足利义昭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他之前不是尝试勾搭了朝仓义景嘛,那时候还是暗搓搓的行事。
而现在,趁着这个时机,足利义昭正大光明的以将军的身份,向周遭所有大名,发布了讨伐织田信长的命令。
至此,足利义昭彻底和织田信长反目成仇,他以将军大人的名义,联合朝仓义景、浅井长政、武田信玄、毛利辉元、三好三人众等大名、甚至是比睿山延历寺、石山本愿寺、杂贺众等寺庙的势力,组成了信长包围圈,想要一举将织田信长消灭在这个看似天网恢恢的包围圈之中。
一盘以天下为名的大棋,缓缓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嗯,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有些刀剑就会极化了。
这样比较能承受得起真相的暴击(不是)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