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伪装(2 / 2)

下山 君子在野 2560 字 1个月前

武教头哼了一声:“怕我们赖账吗?你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风雨山庄何曾失信于人?”

范千休兀自称是不止,眼睛却连连往武教头身上瞟,武教头看穿他的想法,从怀里掏出一封焦黄的书信,丢给范千休:“这是大庄主给陌尘君的手书,睁开你的老眼仔细瞧瞧,这里面写了什么?你拿着信,自己找业火堂领赏去罢!”

范千休把信举到鼻尖,迅速通读一遍,一张遍布皱纹的老脸展露笑容。

“多谢史庄主!多谢朱教头!”他喜滋滋道,说完万分珍重的将书信折起,要往衣袖里揣,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武教头突然发难,右手蓄力,重重一掌击在范千休前胸,掌劲极其刚猛,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范千休没想到遭此大难,并没有一丝防备,被打得胸骨尽碎,口中鲜血狂喷,□□道:“你、你竟……对一个老头子下手……无、无耻……”

武教头狞笑:“老而不死是为贼,要是放你出去胡乱说话,败坏了山庄名声,可怎么得了?”

“我为山庄尽心尽力……你们竟、竟要卸磨杀驴,卑鄙小、小……”那个人字没说出口,武教头一把抽出腰间佩刀,噗嗤一声穿胸而过,又用劲抽出,范千休抽搐两下,再没哼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林故渊听得心惊肉跳,一是为着这武教头的毒辣手段,二是为着风雨山庄浩然正气、鼎盛名声,竟私通魔教,说出去谁能相信?三是听得无遮法会一事,心中波涛翻滚,风雨山庄抢劫各派拜帖,要与天邪令里应外合,难道是想混进少林,有所动作?他不敢擅动,继续屏息静听。

“尽心尽力?”武教头捞起范千休的衣袍,擦干刀上血迹,冷笑:“史庄主原也想让你有个富贵晚年,不料老儿贪得无厌,想大庄主、二庄主费了多少周折才得到半部歃血书,你这老贼也想来分一杯羹?我看业火堂你是不必去了,去阴间找做了鬼的魔尊讨要那歃血术秘诀吧!”

歃血术三个字一出,林故渊突感肩上一沉,只见谢阿丑眼露杀机,呼吸霎时粗重,待要提醒已经晚了,谢阿丑手上一失分寸,跟前被用作掩护的人身原本侧身昏迷,被他一推之下竟然失去平衡,咕咚一声平躺了下去。

林故渊暗道:糟了!

武教头厉声道:“是谁!”

他俩大气也不敢出,然而武教头做的是杀人的勾当,分外警觉,朝角落里横七竖八的俘虏扫视一眼,回头大喝:“来人!”

没等他再有所动作,谢阿丑跃身而出,瞬息之间已化作黑影朝武教头飞扑出去,朝林故渊喊道:“愣着作甚!”

他动作有如鬼魅,悄无声息移至武教头身前,武教头举掌相格,只听咔吧一声响,一声惨叫也没发出,右掌根已被谢阿丑齐齐拧断,林故渊又惊又骇,昆仑心法以快、轻、灵见长,他自诩反应极快,竟看不出那驼子是怎样出招。

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跟着纵身轻跃,此时手中无剑,便以内力灌注双手,赤手空拳朝那武教头面门猛击过去,武教头面孔扭曲,偏身闪避,武林人士过招一向尊崇单打独斗,林故渊使出这一招,以为那驼子要退至一边,不想谢阿丑趁其不备,一手抓向其脖颈要害,五指深深攥进咽喉,顿时血泉奔涌,武教头的长刀当啷落地,谢阿丑一把攥碎他喉头血肉骨骼,另一手捞起地上长刀,反手一横,刀身没入脖颈一寸有余,停也不停,一刀竟生生割断半副颈骨,顿时热血狂飙,地窖半面墙壁被喷溅的皆是斑斑血迹,谢阿丑把他尸身随手抛在地上,将血淋淋的长刀凌空扔给林故渊:“能使刀?”

林故渊喘着粗气点头,接刀往背后一负,看看谢阿丑,又看看那只剩一段皮还连着脑袋的尸身,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那武教头是死了,但一旁满脸满身是血的谢阿丑实在太邪门了。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谢阿丑朝门口跑去,林故渊跟着跑了几步又折回来,从血泊里捡起那封染透血的书信揣进怀中,心头汹涌澎湃:“这风雨庄大有玄机,暂且留作证据。”

谢阿丑眉头一舒:“好。”

两人一前一后,踏着石阶冲出地窖,眼前是一道阴森曲折的密道,终年不见阳光,两侧灯奴捧出幽微烛火,脚下石板遍生青苔,两人用轻功踏石疾走,奔向密道尽头一方夜色,却见外面火光影绰,人声渐成鼎沸之势。两人钻身而出,然而只这片刻,两队火把已经将密道出口包围了。

领头家丁一身黑衣,举着松油火把,尚不知出了何事,见两名陌生男子携刀从地窖逃出,满身的血,料定武教头已然不测,大喊道:“来人!来人!有刺客!”

谢阿丑再不客气,左右两掌朝最前方两名家丁劈去,也不知练得哪路功夫,既邪又煞,手掌刚一挨到家丁胸口,仿佛还没用劲,已经听到骨骼尽裂之声,两名家丁一左一右被震飞一丈来远,再看时已经七窍流血,气绝而亡,林故渊不惯用刀,身形微滞,然对付家丁仍绰绰有余,飞身用刀背一连砍晕好几个,谢阿丑回头暴喝:“你是观世音吗!”

谢阿丑面容本就骇人,此时满脸血水,眼中杀机毕露,竟如凶煞恶鬼一般,林故渊紧咬下唇——他是真不惯,不说昆仑派内比武点到为止,师尊从小也教导他,学武功是为保天下安宁,不到万不得已,不准伤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