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2)

烈日骄阳 张小素 4034 字 1个月前

程蕊蕊自幼没得到多少爱, 她爸爸去世的早, 妈妈也在去年去世了。家里的亲戚也都不大来往了。

上回她去给舅舅家送橘子,晚上外面下了雨,舅妈却连一把伞都不肯借给她, 好像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一个好心的男人给了她一个房间, 她才没流落在下着雨的夜里。

第二天她走出舅妈家的小旅馆,在门口的垃圾桶里看见了她送过来的橘子。

她忍住心酸和心痛, 将被扔掉的橘子一个一个捡了回来。

这些年,村里的人经常嚼舌根子, 说她的妈妈跟村长村委书记等很多人上床, 就为了能多分点地, 多要点钱。

程蕊蕊听了很生气,但其实他们说的没错。

她记得, 每到天黑,家里经常有男人进来。妈妈就把她锁在偏房屋里,不让她看。

她大一些了的时候,那些男人似乎已经不满足年老色衰的妈妈了,开始把那恶心的目光黏在她身上。

她就去质问妈妈,为什么要跟那些猥琐的男人在一起。

妈妈对她说“你以为我不恨那些臭男人吗,可我能怎么办,还能拿刀把他们都杀了吗, 既然不能杀了他们, 也不能阻止他们, 为什么不多拿点好处。”

她哭着大喊“那就把他们统统杀了好了。”

妈妈赶忙捂着她的嘴, 不让她乱说话。

几天之后,带头的村长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再也没有男人敢半夜去她家了。

可流言从来没有停止过。连带着,很多人看程蕊蕊的眼光都带上了有色眼镜,说她杀了村长,把村长的尸体藏起来了,还有说她在城里做小姐的。

她童年凄惨,可她向往美好,她发誓不会像她妈妈那样自甘堕落。

她会找到一个爱她护她的好男人,一辈子过得好。

她也终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他叫贺秦,是政法大学的学生,每天晚上面馆快关门的时候,他都会去找她。

有时候他们会在政法大学的课堂或者校园里遇见,彼此会停下来聊几句,他说他刚从图书馆回来,她就说她刚下完课。他说他要去篮球场打篮球了,她就说她要去社团参加活动了。

她配合着他的节奏,用谎言编织着自己的大学生活。

程蕊蕊站在政法大学教学楼后面,探着头往外面看了看。

她在教学楼前看见宋柔了,也有可能是宋岚。

她不希望对方发现她,这样她的假大学生的身份马上就会被拆穿。她从来不是什么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她就是个文化程度不高名声也不好的面馆打工妹。

她这样的人不配收到那样漂亮的鲜花,喷着香水的爱情诗,和香香甜甜的栗子蛋糕。

等宋柔走了,程蕊蕊从教学楼后面走出来,急急忙忙赶回面馆。

临近午饭时间,是面馆最忙的时候,她把在网上淘来的政法大学课本教材放在书桌上,假学生证夹在书本里,换了身衣服,开始去面馆干活。

从十一点忙到下午两点,程蕊蕊一刻都没有停歇。

面馆老板对程蕊蕊印象很好,知道她是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平常因为上课来迟了也并不责怪她,让她以学业为重。

程蕊蕊每回听了,心里都不大好受,她觉得自己在欺骗老板的善心。

可一想到心爱的那个人,她又觉得自己的这点欺骗没什么了。

世上好心人很多,比如在舅妈家旅馆遇上的那个男人,比如面馆老板,但真正能爱她护她跟她过一辈子的,只能是会送她鲜花、情诗和蛋糕的男人。

程蕊蕊忙好回到租住的房子里,从抽屉里拿出药水。

她脚上受了点伤,被热水壶的内胆碎片划破的。

前天她请假回了趟橘园村,准备把最后几棵橘子树上的橘子摘了就再也不回去了。

她摘好橘子回家洗澡,刚洗到一半,听见客厅的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她关掉水龙头,裹了条毯子,打开洗手间的门缝往外面看。

一个男人把门踹开了。

程蕊蕊力气小,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她被逼到了墙角。

男人是前村长的儿子,他长得很胖,肚子上全是脂肪,脸上的肉把五官挤得都快要看不清了。

那双老鼠一样的眼睛闪着猥琐贪婪的光,他指着程蕊蕊骂道“我爸失踪那么多年,是不是你和你妈把他杀了藏起来了!”

程蕊蕊裹着毛毯,抬头骂道“你爸那个老色鬼,活该失踪,死了最好,肯定是老天爷看不惯,派个好人把他杀了下地狱去了。”

她从不曾感激过命运,唯独几年前村长的失踪。因为从那之后,再没有男人敢来家里找她妈妈了。

她的生活因此平静下来,不至于往深渊更深处滑去。

村长儿子打量着眼前瘦小的女人,她正在洗澡,头发是湿的,不断往下滴水,毛毯只裹住了她大半的身体,她的肩膀和小腿露在外面,光着脚,皮肤上有晶莹的水珠。

他在她全身上下来回扫着,目光赤裸又猥琐“小贱人,你跟你妈一个货色。你妈被我爸睡,你也得给我睡。你看看你这幅骚样,等着男人操呢吧。”

他说完就扑了过去,撕扯着她身上的毛毯。

程蕊蕊尖叫一声,抡起旁边的热水壶就往男人头上砸。

她不会让自己重演妈妈的悲剧,变成这些色魔手里的性玩具。

水壶碎了,热水流了出来,烫得男人脸上红了一大片,混合着一点血水,男人啊地一声痛叫出声“妈的,贱人!”

地上全是碎了的暖瓶内胆,程蕊蕊捡起来一块碎片“再他妈过来,我杀了你。”

男人捂着头上的伤口,指了指程蕊蕊“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

程蕊蕊抱着双臂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水壶内胆碎片将她的脚划破了,她的血和村长儿子的血混合成一片,满地狼藉。

她把老家里所有能收拾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连夜叫了辆车回了市区。

她杀不了惹不过,还能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