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望着她那双动人的眼睛说道：“打断一条腿？这主意不错。”

瞧着他那副郑重的模样，林月暖吓得心慌不已，连习惯敷衍的假笑都装不出来。

韩知镜躺在她怀里，仰头戳着她的小下巴说道：“不去，也好。”

“不行！我要去照顾大姐。”林月暖秀眉扭成八字，“也方便帮你查九公主之事。”

韩知镜安抚着她的小情绪，搂着她睡下，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柔声道：“好好睡一觉，明天你的脸就好了。”

林月暖半信半疑，但终究在深夜的困倦中安稳睡去。

第二日天一亮，宫里就派人来接三夫人，林月暖匆忙洗漱后，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就心急火燎地往外跑。

“站住，吃完饭再去。”韩知镜把人拦住，就是圣旨他也能耽搁得起，何况只是丽贵人宫里的人。

林月暖只好坐下陪他吃早饭，但她实在没什么胃口。想起刚才洗完脸看到镜中依旧灰沉沉的小脸，和红肿的鼻头，她心中满是绝望。

他说的睡一觉就好，果然又是骗她。如果说昨晚上的脸是黑漆漆的夜幕，那今早她洗了三遍的脸就是朵乌云，灰沉沉的，毫无气色。

“夫人莫担心，多洗几次就好了。”韩知镜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转而夹起一个水晶饺给她吃。

林月暖苦着脸吃了几口，又喝下一碗青菜粥，才被他放走。

坐进马车以后，她原以为可以就此脱离苦海，却没想到韩知镜紧跟着上来了。

“走吧。”

韩知镜发了话，众人这才敢行动。

林月暖心中还藏着怒气，对他的态度十分疏离冷漠。

“记住我昨晚与你说的那些话，什么都没有你这条命重要。”他把她抱在怀里，一会儿捏捏小手，啃几口小指头，一会又捏捏小脸，拽拽小耳朵，这一路上他一双温凉的大手就没停歇过。

林月暖心念着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容忍，看在即将脱离苦海的份上，暂且不与他计较。

“嗯。”她含糊地应着，其实心里早有自己的打算。

“我把妙兰派给你指使，有她保护，你在宫里不会吃亏。”韩知镜深知宫中险恶，她这一趟是深入虎穴，必然得有个领路人。

“多谢哥哥。”林月暖忽而想起昨日的一些事情，拿这个打趣他。还挺像以前无聊时翻的那些话本，什么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不过，他们之间还算不得有情人吧？

韩知镜趴在她脖颈间，语气暧昧：“以后，叫夫君，先叫一声来听听。”

林月暖感觉鼻间都是他的冷峻的气息，脖间苏苏痒痒的，不大舒服，她缩着脖子躲开。

“我若叫了，你便松手。”每次坐在他怀里，她都异常紧张，甚至呼吸都不太顺畅。

“好。”他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一口应下。

“夫君。”她顺从地叫了一句。

他心间一阵欢喜，更舍不得放手了。

华贵的马车停在宫门外，他们携手同行，再次踏上这条长长的宫道，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两人走到分叉路口，韩知镜唤着妙兰上前：“我就把夫人交给你了。”

“是。”妙兰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应下。

林月暖撇撇嘴，带着妙兰往章华宫方向去。

她们运气不好，迎头就撞上皇后娘娘，妙兰朝她使着眼色，在她身后提醒道：“她是陆皇后。”

林月暖心中暗惊，虽说初见妙兰的印象并不好，但现在起来，她对宫里情况应当十分熟悉。

“韩三夫人，多年不见，一切安好？”陆皇后叫她免礼，竟然拉起她的手亲切地问候起来。

林月暖有些受宠若惊，心虚地点头道：“好。”

她其实对这位陆家大小姐印象并不深，她去陆家玩耍时，还是个小不点儿，与陆无双之间没多少交集。

“本宫陪你去章华宫。”陆皇后眉眼温柔，颇有母仪天下的贵气风度。

林月暖也不好拒绝，只能依从。

“本宫记得你小时候白白净净的，现在怎么……”陆皇后欲言又止，语气仍旧是满满的关心之意。

哎！这种假好人，真让人生厌。

林月暖摸着自己灰沉沉的脸，叹息道：“您也知道我自幼就身患怪病，所以这脸也怪得很，他们原本说这个还会传染呢……”

闻言，陆皇后的手立即松开她，把手缩回袖中。

她心底暗笑，愚蠢，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不过，太医说了，这种病不会传染。”

此时，两人前后隔段距离。

林月暖说罢紧盯着陆皇后的背影，感觉那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她心中生出些许欢快。

“那就好，回头再寻太医来瞧瞧，丽贵人如今身怀龙嗣，大意不得。”陆皇后又恢复淡然自若的样子。

她转过身来时，林月暖正眨着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看向她，一脸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