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扶风顿住了，还好久都不说话。

安宁见此, 只能拥住扶风，轻声说：“睡吧。”

有的时候，要一个答案，真的好难。

特别在两人之间出了刘雁舟这样的事情后, 安宁觉得, 自己和扶风之间的关系，真的是越发的糟糕了起来。

就此刻而言, 她既期待扶风给自己应答，却又担心扶风给自己应答的。

安宁靠在扶风的胸口上，可是却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回曾经的那种安定的感觉了, 两人之间有着一定的隔阂。

夜还是那么的漫长，两人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和平日里还是一样, 扶风白天的时候就去军营, 晚上的时候回来教安宁习武, 这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只听说废状元刘文斌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扶风听见这消息的时候, 没做他想, 直接抛去了一边。

关于他好不好, 其实这根本就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关于京城这盘枝错节的世家关系，她一点也不在意，要是真的打死了一个公子, 对方要治罪的话，自己可以用拳头来回复，不管是谁。

他有些时候要是回来得早了些，大多数时候还是会看见刘雁舟和安宁在一起，两人之间就像是没有什么隔阂一样地可以好好相处。

关于这以前心中的结，扶风自己也慢慢地解了去，毕竟……

这是刘雁舟自己的幸福，要是刘雁舟自己都已经看开了，自己身为一个外人，实在没有一直拘泥的必要。

因为……

这件事情安宁虽然擦杂在其中，可是这事情主使的人却不是她。

那天刘雁舟要走，安宁送着她出去，扶风想了一下，从将军府的后门出去了，绕朝了平时刘雁舟都会走的那扇门，追了出去，在巷子处堵住了刘雁舟。

刘雁舟陡然间撞见扶风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看着扶风却只能颤声问道：“将军这是”

“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句话。”扶风看着她问。

刘雁舟一时间有几分慌乱，可是也忙镇定下来，微微福了下身子，礼节方面分外不差，她朝扶风问：“将军想问妾身什么”

“你在太子府过得好吗”扶风问她。

自己已经和太子说过了，太子也说自己会好好的对她，作为储君，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应该会做到的才是。

刘雁舟抬眼看扶风时，就明白是什么缘故，笑了一下，说：“太子对妾身很好。”

起码可以说风平浪静。

扶风听见这话点了一下头，眼中都多了几分放心：“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放心多了。”

刘雁舟再次给扶风行礼：“将军若是无事，妾身就先告退了。”

扶风不好一直拦着她，就让她和丫鬟一起走了。

走出了好远，刘雁舟才朝旁边一直跟着自己的安悦问：“他走了吗”

安悦朝后面瞄了一眼，瞄到扶风还一直都在那里站着的时候，这身子都颤了一下，忙回道：“大将军还在那里站着呢。”

刘雁舟只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要把所有的力气用来走路了。

安悦扶着她绕过一个巷子，这才把身后那灼热的目光给隔断了。

刘雁舟靠在墙上，却是不停地喘息，压抑在心头的疼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安悦在一旁帮着她顺气，一边小声地问：“小姐，大将军是喜欢您吗”

“不是。”刘雁舟忙把这话头隔断，说出口的时候，刘雁舟的心头都带了几分可笑：“不是喜欢，是可怜。”

她从扶风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他看安宁的眼神，他对自己，从来都只是可怜。因为相识，所以才会在意自己在太子府的一切。

可是——

刘雁舟却是知道，就算没有扶风和安宁，自己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她也一定会被嫁出去。这嫁去哪家，刘雁舟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一个大官的续弦，要不就是官职较小的人，庶出的身份，嫁给高官，也就是个妾室罢了……

她也许应该要感谢扶风和安宁帮自己求了这样一门亲事。

刘雁舟靠着墙慢慢地滑坐下去，明明已经想通了的事情，可是在扶风问出一句“你过得好不好”后，终于是忍不住了，捂着脸低声哭泣。

一旁安悦看着她这样，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劝她，还是劝她。

“小姐……”

“要是从来都不曾相见，我也许就这样认命了，可是为什么要让我遇上扶风”刘雁舟抬起头来看着天，眼中有着几分绝望。

要是扶风心中有自己，她也许不管不顾，再坏一点，说什么也会让扶风收了自己，可是扶风心中没有自己。

只有安宁。

不管什么时候，这眼睛一直在看的，都是安宁。

刘雁舟低笑了两声。

这又哭又笑的样子，着实地让一旁的安悦恐惧。</p>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