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霜驰之八(2)(2 / 2)

这大概就是小孩子见家长和见偶像的区别了,任孤鸣看破不说破,张望了一下:“哟,好巧好巧,宁远在这里做什么”

步宁远道:“过几日不是约战了吗,就想着来看看。”

他鼻尖眼眶都是红的,这种红和任孤鸣那种带点病弱的红不一样,来得快去的也快,正像少年人的委屈一般。步宁远抽了抽鼻子,把刚刚和人对吵的那一点点眼泪给硬生生憋了回去,任孤鸣含笑温和地看着他,像个亲切的长辈。

旁边的窗子怎么开着风吹得寒川君鬓发飞舞,好像下一刻就要随着这阵风直接成仙远去了,步宁远赶忙把窗子关上:“您一个人来的吗”

两个人,不过怕吓到你,跑了一个。任孤鸣心里吐槽,面上还是标准化父辈微笑:“是啊,微恒有要务在身,我便一个人来了。”

步宁远“哦”了一声,料想刚刚寒川君把他和那人的争吵一字不漏听了个全,顿时觉得有些太过丢脸:“那、那晚辈先、先走了。”

任孤鸣一点头,步宁远赶忙搓着脸走了,就好像在家随便和老爹怎么吵,一旦出了门就觉得旁人见了都丢脸,不愿意让人见到了。

薛金唤果然在刚刚那里站着没动,他没穿喜庆的宗服,也没带着他年少时挥舞的枪,这身素色衣裳让他看起来多了点“不动如山”的巍峨气质,好似连臂膀都比年少时要厚重的许多。

换而言之,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比任何故人都要明显,以至于任孤鸣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他。

薛金唤勾起一个苦涩的微笑:“别来无恙啊。”

任孤鸣道:“无恙无恙——不知道您又是何方神圣,怎么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啊”

薛金唤吃惊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潦草地自我介绍道:“鄙人薛诚,薛金唤,刚刚过去的是你的朋友么”

任孤鸣挺吃惊他能看到谈知臣的,毕竟反派大佬身手绝对不是十几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能比的,薛金唤竟然能看到他逃遁的身影想必也不容小觑,便道:“是,同来者罢了。”

薛金唤也没追问:“方才见笑了。”

任孤鸣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叹气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理解理解。”

薛金唤忧愁地道:“何谈家家,他并不与我亲近,我一厢情愿罢了。”

任孤鸣看破不说破:“总归知道你为他好的。”

“但愿吧。”薛金唤叹气:“要是他姑姑在,他长到如今这么大性情必然是好的。”他说完才意识到任孤鸣不知道他的姑姑是谁,也体会不到他话里的追忆和难过,便道:“我原本想这边事情了了,去穹窿山看你,没想到竟然在此处遇见了,进来坐一会儿么”

任孤鸣刚刚从那个万里晴昼的时代回来,算起来还未与他们分别多久,说思念也并无多少,只是觉得有点物是人非的沧桑,开口道:“我方才在楼下见到的孟公子,是否也是旧相识”

薛金唤颔首:“正是,只是他近些年来荒废不作为,看起来有些荒唐罢了。”

若是这样就算荒唐,我也想要荒唐,有钱真好。任孤鸣一边把玩着手上不知价值几何的小摆件一边心道,突然想起来他已经一跃成为站在穹窿山乃至整个玄门顶端的男人,经济实力大概已经可以包养好几十个谈知臣……

他突然意识到他用了一个什么奇怪的词,随即又释然道:我总不能用抚养、豢养这种,没得差错没得差错。

“不如叫上来一叙”

薛金唤便差了一个小弟子去叫孟雪致,那小弟子无声无息的,也没穿宗服,突然从墙角里站出来倒把任孤鸣吓了一跳,不慌不忙地往楼下去了。两人相顾无言,任孤鸣倒是知道这位家主挺多事,可惜他没办法和他说这些。

他俩坐着静等,小弟子又跑上来道:“赤衡君,孟公子跑了。”

孟雪致虽然从商多年,从各家捞了不少钱,但好在手艺没丢,跑路也知道御剑,一路如流星一般急冲冲往孟家跑,走到一半突然感觉天气有点凉——阴冷阴冷那种凉。

他回头一看,只见谈知臣面沉似水,脚下踩着一张莹莹发光的符,正如疯狗一般的移速向他冲来。孟雪致大叫一声提气准备和他硬拼,只见谈知臣袍袖一甩数张符篆直冲他而去!

“我什么也没说啊!”孟雪致哭丧着脸,“为什么还追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中午还好,中午同学给我看了一个铁人剪辑,瞬间哭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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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凌晨钟声更新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