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2 / 2)

病态掠夺 雾下菘 6088 字 1个月前

“最后一桩关门生意了,美女玩吗给你打八折。”他见林希似乎感兴趣,忙给自己招揽生意。

林希一蹦三尺高,“哥哥哥,我想要那个。”

林宴很宠妹妹,走近看了看,“行吧,帮你试试。”

“那软软,你想要哪个”他问,“我帮你们一起打了。”

“宴哥,你先帮希希打吧。”从小一起长大,安漾还是对他水平有一点数的。

林宴扶了扶眼镜,端起枪来,屏气凝神。

啪,啪,啪。

安漾林希林宴,“”

“算了,你把我家打破产了估计也拿不到。”几次下来,林希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拨开林宴的手,“你不如让我来。”

安漾,“”

她觉得林希水平和她哥哥也就是五十歩笑百步的区别。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抿了抿唇,扭头看向原燃方向。

少年神色很淡漠,手抄在校服兜里,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似在看这边,又似没看。

她记得,原燃视力很好,玩这种游戏,应该有些优势吧。

虽然他可能也没有怎么玩过这种,比如上次和她一起去游戏厅,安漾记得原燃说是第一次玩娃娃机,也是第一次进游戏厅。

不过,碰碰运气,不行的话,当是让他试试新游戏,开心一下,也挺好的。

少年接过她递过来的枪,没说话,在手里轻轻掂了掂,似乎是在适应重量。

随后。

他眯了眯眼,薄唇微抿着,依旧是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但是,手非常稳,手指长而有力,没有一丝多余的颤动。

枪响,气球破碎的声音,声声清脆。

老板,“”

旁边三人都目瞪口呆。

“小兄弟,你看,你要哪个,自己选一个吧。”

原燃看向一旁安漾。

安漾有些犹豫,原本,她是打算让林希先选的。

“没事了,你哥打的,给你吧。”林希轻轻拽了拽她袖子,一耸肩,“谁叫我家那个那么辣鸡。”

林宴,“”

“最上。”原燃看了一圈,面无表情道。

老板脸一下都黑了,那是他店里的镇店之宝,最大的一个毛绒熊,姜黄色,打着米色丝结,有两个好看的小黑豆眼睛,面料很上乘,是他为了招揽生意,刻意花了大价钱进货的。

“小哥,我给你三个小的,不要这个了好吗”

原燃没理他,看着安漾方向。

安漾仰脸看着那个毛毛熊,眼睛闪闪发亮。

女孩子都喜欢可爱的东西

一个最大的可爱不是三个同样重的普通毛绒就可以抵押的

而且,这还是原燃给她亲自选的。

四人在路口分手。

安漾和原燃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巨大的毛绒熊,安漾抱着,都差点看不到前方。

她个头小,手不长,抱着这个大熊时,脸都被遮了一大半,小手费力的环着那只熊,走路都摇摇晃晃了起来。

直到手指忽然被人握住,安漾怔了怔,稳住身子,手里毛毛熊已经被接了过去

男生手长腿长,抱着那个毛毛熊,毫不不费力,丝毫也没有被遮拦视线。

不知道为何,感觉那毛毛熊到他手里,好像都小了一圈。

“谢谢。”安漾长长出了一口气,小鹿眼睁得圆圆的,手背在身后,步伐轻盈的走在他身旁。

加上上次的布偶猫,原燃好像,送了她好多礼物了,她是不是该也给他一些什么回报

原燃静静看着她。

似乎,应该是,开心了,被他略微取悦到了么。

少年抿了下唇。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所以,不要再对别人笑。

他神情缓和下来了,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安漾能看出来,原燃心情比之前似乎好了一些。

安漾偷偷看他表情,唇角弯了弯。

这段时间,安漾觉得他精神一直不好。

有时候,自己和他说话时,他都像是在出神,白天,睡觉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即使如此,却也还是没睡饱的样子,眼下那片淡淡的青色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消褪。

似乎也瘦了,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正常的抽条,比起之前,食量似乎也下降了。

说实话,她很担心。

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不知道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的记忆。

梦里的女人面容模糊,披头散发,举着一把刀,他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赫然是几岁小男孩的手,不及现在的一半大,稚嫩无力。

再到后来,记忆模糊了。

再醒来时,他眼睛没事,只是眼角被划伤,流了不少血,和n那个女人一起被送进了医院里。

他看见了自己,梦里的,另外一个自己。

原燃缓缓睁开眼睛,背脊一片湿冷,额发也已经被汗湿,他缓缓撑起身子,把身上衣服脱下,进了浴室,水温调到最冷,从头到尾,把自己冲了一遍。

冰冷的水冲下,灼热发昏的头终于有了一丝凉缓下去的迹象。

房间带的浴室有镜子,他之前几乎没有用过。

但是此时,原燃扯过一条干净毛巾,将水雾氤氲的镜子擦拭干净,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一张苍白得像鬼一样的面孔,右眼下,那道浅浅的白色疤痕还在,提醒着他,不是梦,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少年薄唇扯出一丝讥讽的笑。

就那么丑,那么招人嫌么。

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一样,那种冰冷嫌恶的眼光,从他有记忆起,一直如影随影,小时候,他考了满分,拿着奖状兴冲冲怕跑回家时,白念芳把那张薄薄的纸片当着他的面撕成了碎片。

他性格一天比一天沉默,越来越孤僻。

后来,住进那间房子之后,好像,最长时间好像有过一年,他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第二年时,他几乎都以为自己要失语。

随手扯过一件干净衣服套上,少年打开门,走到走廊上。

从他从京城回来后,这段时间,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好在,现在还只是一直维持在做噩梦的阶段。

客厅里静悄悄的,亮着小夜灯昏黄的光。

这里是湳安。

安家。

有她在的地方。

时间是凌晨三点,房子里黑漆漆的,木质走廊很冰凉,只听到大厅大钟滴滴答答走着的声音。

少年停在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手落在了门把上。

隔着一扇门,他知道,她在里面。

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

脑海里回了几分理智,握着门把的手缓缓松开来。

幻想着她。

幻想她发上馥郁的甜香,抱在怀里时,软软的触感,纤细柔软的手指,落在他面颊和黑发上时的感觉。

气息慢慢均匀。

少年安心在门口坐下,缓缓闭上了眼,漆黑的碎发垂下,遮住了精致而略显阴郁的眉眼,睫毛浓长,阴影拂落在苍白的面孔上。

凉薄的月光从窗内落入,落在光华的木质地板上,月华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