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含玉说没,“奴婢瞧着跟去伺候的带了不少干粮,想来不会早归。”

舒妍就在心里骂了句男人的嘴果然都是骗人的鬼,昨晚在床上滚作一团的时候倒是说的好听,今天带她去山上走走看看,自己倒是先顾着自己乐呵去了。

这会儿也不能让太后久等,待收拾停当,就往那边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太后竟然真的让厨娘教舒妍怎么包饺子,也是让她有点哭笑不得,“孙媳这笨手笨脚的,别待会儿下锅全给露馅了才是。”

太后正拿着一柄放大镜在窗下看书,也不知要找什么,极其认真,连头也没抬, “不妨事儿,你跟她们包着玩就是,等我这两页看完了也来。”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舒妍也不好再驳,玩就玩吧,反正也不会真的拿她包的来吃。

这边忙活了半天,太后才净了手过来,打眼往案子上一瞧,嗯了声,“这都是妍儿你包的。”颇为意外的样子,拿起一个来看,好看是好看,就是都不怎么紧实,一个个的都漏着缝,待会儿下锅准让水给灌个饱肚。

不过太后也不声张,拿起一张擀好的面皮,就去舀馅,“我这都几十年没碰过了,也不知道手艺丢没丢。”双手一挤压,元宝型的饺子就出来了。

舒妍就忍不住说:“原来祖母您还藏着这手好手艺呢。”也是在那儿央着太后给传授传授,这可比厨娘教的那些看起来简单多了。

只是看着简单,包起来却没那么简单。那一挤压的功夫要是没拿捏到位,往往就容易把饺子皮给撑破,所以包了半天,成型的也没几个。

太后倒是在那儿夸了句,“很不错了,我那时候初学,没一个是好的。”转头让人把两篦子的饺子拿去厨下煮了。

舒妍倒是很好奇了,像太后这样守了几十年寡的,年轻的时候她该怎么过,难道就像这样每天给自己找很多事做打发时间?

这些话舒妍没敢随便问,也是怕等下把握不好分寸,惹了太后的什么忌讳。这便撵到窗下去拿了太后刚刚看的那本书,“原来您刚刚是在看地志呢。”上下翻了翻,笑道:“这个我可拿不出耐性来看。”

太后擦着手说:“这书虽然看起来挺乏味的,可你要是真看进去了,那也等同于去各地走上了一遭。虽然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咱们这样的人家,你要说真去行万里路,毕竟也是不现实的。就连来个京郊都如此的兴师动众,又何谈去更远的地方,没得劳民伤财罢了。倒不如多阅些地方闻录,权当是长见识,开眼界了。”

就这么一个明事理顾大局的太后,皇上不尊重她才怪。

说话这会儿功夫,饺子倒是起锅了。

舒妍望了眼外面,天色也不早了,正寻思着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看太子回来了没有,含烟倒是堆满了笑脸在门外说:“太子爷回来了,打了好些猎物呢。”

太后拢着手炉在那儿说:“还真让他给打着了。”看了眼舒妍在那儿眺望的劲儿,抿着嘴说:“妍儿还不快去拧把热帕子来。”

等舒妍转身回来的时候,太子已经进门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倒是先看到了太子的帽沿和肩上落着的不少雪花,便忍不住小声念上一句,“您也是爱折腾的,这大冷天的跑去打什么猎,兔子都未必敢出窝。”伸手就掸了掸太子肩上的积雪,“快捂把脸暖暖。”

身后的李吉倒是应声提起了手里提溜着的两只大兔子和一只银狐,“福晋您是不知道,咱们爷刚进山就碰见了一只在追逐兔子的狐狸,一箭就给它们一网打尽了。”拎起来抖了抖,“还半点皮毛没伤到。”

太子这才说:“有两只兔子的毛色极好,拿来给祖母做对护膝想来是够的。”

太后赶紧给打住了,“太子有这心意就够了,我这儿难道还能少你一对护膝不成。拿去给你媳妇随便做点什么吧,到底是你亲手打来的,放你媳妇身上,她准受用。”

太子可是半点推让的意思也没有,满口应下,“好嘞。待日后孙儿再打着好的,准能给祖母做件氅衣。”

舒妍就愣愣的听着他们祖孙俩在那儿你来我往的说的热闹,她竟是连一句嘴也插不上。

江嬷嬷恰好在这个时候领着几个宫人把冒着热气的饺子端了上来,“太子爷您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这饺子可是咱们二福晋亲手包的呢。”

太子便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桌上那几碟饺子,只除了其中一碟的卖相不忍目睹外,其他的都是精雕细琢过的,不论大小还是边沿的褶皱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用问太子也知道,那一碟几乎都是露馅的肯定是舒妍的手笔。

舒妍还没说什么,太后倒是过来先说上了,“妍儿头一回包饺子能有这样的实属不易,那一碟便放着吧,灌了汤水的,怕是失了滋味,吃那些齐整的。”

太子却直接把那整碟端了过来,“可不能浪费了才是,祖母您吃那些,这个孙儿来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给饿去了,一口一个吃的还挺香的。连舒妍想过来分担一下都不让,反而是夹了一个好的塞进了她嘴里。

等到从太后那里辞出来的时候,四下里便都掌灯了。路上舒妍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忍不住要开口了,“爷平时做事不是挺周全的,刚刚怎么太后一推让您就不坚持了呢。哪怕她嘴上那样说,您要是坚持,她还能真不高兴,心里不定多熨帖呢。”替太子解着衣扣的手就让他给握住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不是,爷在想,等咱们回宫后,你再给爷包一回饺子如何。”就刚刚吃的那几个,他还有点意犹未尽。

舒妍笑道:“难不成您还爱吃那露馅的不成。”挣了手,就把太子的外袍脱下来拿去披到屏上,又说:“爷知道吗?原来祖母爱看各地的地志呢,妾身觉得,往后若是再有机会,应该多带她老人家出宫走走。”要不整天窝在宫里,没毛病也给憋出毛病来了。

“听妍儿的。”掀起被子拍了拍。

舒妍躺进被窝的时候就让太子给搂了过去,“今儿在园子里冷吗?”

“都在屋子里还好。不过妾身听说山上积了不少的雪,爷今儿真不该出门。”要不是她那会儿还没睡醒,准不能让太子去山上的。

“行行行,以后都听你的。”人却跟着不老实起来。

舒妍便掐了把太子的腰,“您这跑出去一天了,倒是不嫌累呢。”

太子翻身把人给压住,“同自己福晋在一块儿亲热哪会累。”三两下就把舒妍的衣带扯了。等到长河落日圆遭遇大漠孤烟直的时候,夫妻生活可不就是又完满了一回。

只是天快亮的时候,突然就被叫了起来。

太子披着外袍,在烛台下照着条阵来看,却是越看,眉头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