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同族对洛贝霖而言并没有什么可悲伤的,但他的母亲却很痛苦。以前霖的母亲总是说只要阴阳师一族还在,那回家这个愿望终有一天可以实现,对她而言,家族就是国家一样的存在。但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霖以外,唯一的同胞在一夜间都离开了自己,她甚至都无法为他们进行祭祀,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死去的。
在那之后,霖的母亲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有时候一周才出门一次。家里的仆人每隔两天会将家里的情况写信告诉洛贝霖,然而洛贝霖身在学院根本无法离开,短短半年的时间,有一天家里终于寄来了白色卡片,告诉霖他母亲过世的消息。
“贝恩,我是不是很无情?”
霖在光之空间里的时候是他最放松的时候,这里隔绝了外界一切的纷纷扰扰,只有他和他的魔法。
“封闭自己并不代表你无情,但也不表示你很勇敢。”
贝恩用画符笔在房间的墙壁上仔细的画着法阵。
“你认为我是在逃避母亲死去了的这个事实吗?”
霖蜷缩在窗台下,将头埋在了腿间。
贝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蹲下身体,柔和的光线映照出一张稚嫩的面孔。在马车上一直带着兜帽和法术面罩的贝恩给人的感觉有些骺背,露在帽檐外的灰色发丝也显得他有些苍老。但只有霖知道,这位和自己术法相连的男人有着一张不输给自己的年轻的面孔。在学院授课期间,贝恩也从来没有摘掉过面罩,这个面罩似乎和他的身体早已经融为了一体。也只有在这独特的空间里的时候,他才会拿下面罩,所以外界还称他为——面具の魔法师。
“霖,你看着我的脸,你一直都知道我所追求的是什么。每个人对于自己追求的东西,都应该给予积极的努力,只有那样做了,你才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我有着穷极一生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也应该拥有,你还年轻,不该过的如此绝望。阴阳师不都是跨越生死的终极术士吗?在你的生命里你的母亲,你的族人是不灭不亡的,他们都在你这里,从来没有消失过。”
贝恩指着霖的胸口,一个白色的光球从他的指尖瞬间膨胀。
“这是你体内的法术残像,是多余的能量,我可以这样简单的把它们从你体内分离出来,但你的那些记忆是我无论怎样都拿不出来的。”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贝恩,我没事,我又不是失去了一切的孤儿,我还有姐姐,还有你不是吗?”
霖一扫之前的阴郁,起身说道,
“贝恩,这次我们出来可能会很久,你好像也没有和姐姐道别。”
“她不需要我和她道别。”
贝恩似乎又要恢复到不多话的样子,霖调皮的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角,
“是因为你答应她,一定会把我安全带回家的,所以你才这样说的是不是?”
“”
贝恩画完法阵,侧眼看向身边充满期待的洛贝霖,
“你的式神回来了。”
窗外的确有翅膀扑腾的声音,洛贝霖一脸失望的打开了窗户,白色的式神小鸟悠悠的飞了进来,在洛贝霖的掌心‘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张白纸。只不过这回纸上似乎写了些东西。
“你猜的没错,小白说执行庭里一共就我们几个人,没有其他的任何学者,看来交流会的确只是一个幌子。”
霖将式神小白的纸片藏入袖中,有些生气的说道。
“今晚我们不练习了,回房间后给你姐姐报个平安,因为明天我们——会很忙。”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霖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从袖子里取出另外一张白纸,拿出笔在上面歪七扭八的写下了几句话,
——姐姐,贝恩说一定要给你报个平安,我觉得他一定是想你了,自己又不好意思说。我们很好,勿念!勤勉练习的霖和酷酷不爱说话的贝恩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