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随后去了服务台,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打给玉梅,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吃饭了。第二件事,当然是打给邓湘涛,告诉他,人已经到了巴黎饭店二零三。
“刚才那人,好像是法租界的尉师爷吧?”于心玉其实也看到了尉迟青巨,此人在法租界权势熏天。只是,她不知道,为何他在朱慕云面前,却一副巴结的样子。难道说,尉迟青巨还要靠经济处,走货赚钱?对尉迟青巨来说,似乎没这个必要。
“你眼光倒是好。”朱慕云微笑着说。
“你们又在一起,做了什么勾当?”于心玉嗔恼的说,她心里暗惊,朱慕云的能量不少,连尉迟青巨这样的人,也要巴结他。
“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喽。”朱慕云解释着说,他清楚,于心玉之所以假装生气,其实是想探听,自己与尉迟青巨的关系。这也是于心玉,“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任务。
“不对,看你们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没干好事。他有个金门舞厅,那可是你们男人向往的天堂。”于心玉不依不饶的说。
“行啊,等会咱们就去金门舞厅,见识一下这个男人的天堂。放心,不用花钱,他现在有求于我。”朱慕云微笑着说。
“他是巡捕厅的翻译,很得法国人信任。手底下也有一帮人,凭什么求你?”于心玉疑惑的说,法租界在古星,就是国中之国。虽然华界是水深火热,但法租界依然能保持歌舞升平。
“他确实不缺钱,也不缺权,可是,他怕死啊。前段时间,有位叫冷光欣的,知道怎么死的么?”朱慕云微笑着说,政保局在法租界大肆捕捉抗日人员,只要是有嫌疑的对象,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要么是抓回去审讯,要么,就地消灭。
不久前,法租界有一位叫冷光欣的巡捕厅便衣侦探,因为有抗日嫌疑,碍于他的身份,政保局不好逮捕。结果,政保局在宪兵队的配合下,在界境边,对冷光欣连开数枪,冷光欣当场毙命,陈尸路侧。
而政保局的人,当时就在宪兵的配合下,离开了租界,法租界的人,明知道是政保局所为,也不敢有所行动。而冷光欣,是尉迟青巨的人,政保局能杀冷光欣,如果尉迟青巨也有抗日嫌疑的话,绝对不会手软。而尉迟青巨之前,屡屡阻挠政保局在法租界办案,就算他没有嫌疑,政保局也能让他“被嫌疑”。
这可是涉及到生命的事,无论尉迟青巨在法租界多有权势,但毕竟只在法租界这一亩三分地上。而政保局的身后,则有日本人。所以,尉迟青巨最近,才开始频频向政保局的人员示好。上次马兴标到法租界办事,尉迟青巨与他称兄道弟,恨不能与他结拜。
尉迟青巨知道马兴标喜好女色,就特意请他去金门舞厅,给他安排了美女相陪。前段时间,马兴标每天晚上,都是在金门舞厅过的。
“这件事报纸上说过,不是说仇家寻仇么?”于心玉“诧异”的说。其实,她也知道,报纸上说得并不简单。
“报纸上的事,有几个是能信的?”朱慕云说。
邓湘涛接到朱慕云的通知后,马上派人去了巴黎饭店,将化名赵国强的陈忠鹄接走了。陈忠鹄来古星,原本是为打探日军消息。可是,才到法租界,就被关了。幸好他的其他证件,都是齐全的,否则的话,想这么轻松出来,那就难了。
“陈先生,你先在这里住下,我马上向重庆汇报。”邓湘涛说,他无法与第九战区直接联系,只能通过重庆中转。
“邓区长,陈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说?”陈忠鹄此次能侥幸逃脱,很是庆幸。如果再迟一步,他就要被日本驻法租界的宪兵甄别了。他身上带枪,就算其他证件齐全,恐怕也要被带回宪兵队的。
“请说。”邓湘涛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