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这不是想要等到寺庙内的所有房间都打扫干净,将您的禅房中的佛经填满珍藏,都收拾好了之后,我再专门派人给师弟递给口信。”
“接您回山,让您踏踏实实的回庙中,舒舒服服的理佛禅吗。”
“徒儿我的孝心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吗?这般仓促的赶过来,我这庙内的米面粮油皆是贫苦,您又能忍受的住吗?”
听到顾铮低声细语的劝阻,一旁的老主持竟也不再哭哭闹闹,而是用他这一辈子最认真的表情转向了顾铮,突然就慈祥的笑了起来。
“我这个太上长老,也只有在皇觉寺中,才能感受的到有家的感觉。”
“而到了我这般的年龄,也只希望落叶归根,圆寂在这座从小生长的庙内。”
“我为皇觉寺的长老,却总是被一个俗家弟子供奉,旁人不知道,还以为皇觉寺里不待见我这个老僧人呢。”
“就算是外边再怎样的起居得当,我也愿意回来与众位徒儿们吃糠咽菜。”
“毕竟,舒坦的只是身,而踏实的却是心啊。”
被老和尚这么一说,顾铮就不再多劝,反倒是不再管在大殿外的朱圆章了,而是扶着老和尚直接奔着后院禅房走去。
朱圆章见此,一行人也想跟上的时候,旁边的被顾铮的唱诵给清醒过来了心神的沈万三,则是用十分鄙视的眼神望向了这一队人。
“你说人家主持都说了,要去偏殿等你们了,你们还非要跟着上去。”
“看起来你和这寺庙中的主持也是有些交情之人,没看到人家师徒刚相逢吗?还上杆子去破坏气氛。”
说话那口气,别提多酸了。
只因为这开山之后,那个一看就是得道高僧的主持,要见的不是他沈万三。
这般的殊荣,竟是给了几个北地来的傻土包子。
想想就来气。
正当朱圆章身边的大太监就要捏着嗓子大吼一声大胆的时候,刚才随着顾铮一同离开的朱冲二,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皇,二弟,主持大师兄说了,让我们偏殿等他片刻,那里已经让其他的师弟们侍奉好了茶水,二弟也是自己人,他就不跟你客气了。”
听到这里,莫名的朱圆章竟是通体的舒畅,朝廷上被拍过无数次龙臀的他,竟是在一个粗俗不堪的爆发商贾面前找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成就感。
他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得意,深深的看了面带羡慕嫉妒恨的沈万三一眼,大手一挥对众人说道:“我们走。”
哗啦啦的就带着大部队,朝着他曾经清扫过无数遍的偏殿走去。
在那里为他们摆下蒲团,放下粗茶的是曾经跟他们一起战斗过的一位师弟。
看起来精神抖擞,神态祥和,竟是丝毫都看不出来是与世隔绝了多年的模样。
而对方好像也无意和他寒暄,只是将茶汤温好之后,就退出了这个大殿。
须臾的功夫,这个殿内就安安静静的,只剩下朱圆章以及他的随行人员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带出来的四个儿子,才从众人的保护中探出了脑袋,有些好奇的打量起这四周的环境起来。
而一旁的马皇后刚想问问自家的夫君,那个看起来比皇帝还要年轻上几岁的人,莫不是他口中的那个威严无比的大师兄?
可是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做,偏殿的后门就被缓缓的推开了。
安顿好了师父之后的顾铮,竟是难得的带着笑的,跨入到了大殿之内。
能不笑吗。
这个历时十几年的隐藏任务终于t的完成了。
原本说好的速战速决,结束了这个任务就回去睡觉的顾铮,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鬼任务给做完了了事。
想到这里,径直的坐到了朱圆章面前的蒲团前的顾铮,就端起了手中的茶杯。
“朱施主,不知今日来访,是有何事啊?”
朱圆章惊讶于顾铮的单刀直入,在呆愣了一下之后就笑了:“大师兄好像并不怎么欢迎我?”
“是!”
这一声是,宛若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话语一般,让朱圆章身边的老少爷们妻子儿女们,具都是惊惧不已。
大师兄啊,你知道对面坐着的这个人是干嘛的吗?
可是还没等他们胆寒完呢,顾铮的那如同淬了毒的嘴巴,就说出了更加惊人的话语。
“不但我不欢迎你,皇觉寺这个寺庙也不再欢迎你。”
“此时的我,若还是从前,定会给你一两下戒尺,让你清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