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玦看着手里的断箭,幽幽道:“三小姐,总有一天,我会新账旧账和你一起算。”
随后他便叫了人来,立刻潜入徽州,去打探敖瑾的消息。
敖瑾不是威远侯的亲生子,如果他只是一般的乡野小子,威远侯不可能独独把他带回侯府收养,而且还刻意隐瞒他的身世。
关于敖瑾的身世,早前苏连玦便有怀疑过。毕竟当年,他并没有亲眼看见苏墨的尸体……
他那护犊的母亲,临危之际把他抛下了河里顺流而下。等后来他们找到下游时,是捞起一个被泡得早已面目全非的浮尸,却辨认不出那是否就是苏墨。
之所以怀疑到威远侯的头上,是因为后来查出,那阵子威远侯正好带兵从附近经过。
敖珞在家的时间比以往少了许多,她每日都在往外跑,再不似从前那般悠闲的样子。
宴春苑里安夏只默默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打点好敖珞的生活起居。
傍晚归家时,经过敖瑾阿妈的院子,敖珞听到里面传来悠悠的乡调,驻了驻足,静静地听了片刻,终还是没进去打扰,只敛了敛心绪离开了。
她不能进去,她怕她一进去,那些藏在心底里的话,就会问出口。
而柳城里的敖涟,知道形势一日不如一日,他若是再不做个什么准备,待大好的形势全部偏向到敖珞那一边,到时他只有坐以待毙。
不行,事到如今,唯有先下手为强,才能辟出一条出路。
吴振建议,不如先从南阳着手。
南阳因着有那么大一座铁矿,现在几乎成了徽州的兵器重地。
敖涟若是取得了南阳,不仅占领了南阳王的封地可以自立为小侯,还能截获大量的兵器。到时候再上交给魏岚宇,必是头功。
再退而论之,南阳那块地,不知比柳城强了多少!
敖涟觉得可行,便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恰好听说敖瑾要到南阳去巡视,他如今势单力薄,早已不是从前的二公子,敖涟恨得牙痒痒,如今可不就是一举除去他的千载难逢之机!
吴振也赞成除掉敖瑾。
除了攻占南阳的将士,吴振沿途又准备一批又一批的杀手死士,等着取敖瑾的性命。
敖瑾出行这天,天还未亮。
很早的时候,敖珞便到他院子里来,彼时她身穿湖绿色男子长衣,长发高挽,往日那巧笑嫣兮的眉目间,不知不觉已覆上冷肃和严厉。
她进门时,敖瑾已整装,正束袖戴上护腕。
她张了张口,轻声道:“二哥,你当真不带其他的人手?”
敖瑾回头看了看她,道:“我相信你。”
敖珞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走上前,从后面蓦然抱住他,心里有些焦灼发疼,埋头在他的背脊上,深深浅浅地呼吸着。
敖瑾背对着她没多动。
良久,敖珞沙哑道:“你到底是有多相信我,才会把命都要交到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