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图穷匕见(1更求月票)(1 / 2)

其实给陈凯之一点时间,凭着陈凯之的琢磨,也不是不能猜出来。

只是一时被那北燕国的人震住,怀疑吾才师叔真和那北燕的先皇有什么关系罢了,所以现在吾才师叔一点拨,顿时悟了。

这还真是……还真是窃钩者诛、窃国者候啊,小忽悠是坑,这若是忽悠得大了……

陈凯之又忍不住带着几分崇拜地看着吾才师叔,吾才师叔的地位已经开始固然金汤了。

假的东西俱都成了真?那么……它就是真的。

即便将来有人发现了吾才师叔的谎言,可这还是谎言吗?那些宗王们会承认自己被一个江湖术士忽悠了?不会,所以,现在最维护师叔的恰恰是这些宗王。北燕国的天子,会承认自己脑子有问题,跑去问候一个大陈的老秀才?也不会,将来东窗事发,他也得咬死了这位先生乃是高士。

所以……现在吾才师叔已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名士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谁敢不服?

此时,方吾才瞪着他道:“还愣着做什么!来,搀一搀师叔,凯之啊,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来可要小心了,小心有祸事发生啊。”

陈凯之差点忍不住的想给他翻个白眼,却朝他撇撇嘴道:“师叔,你何必来糊弄师侄呢?”

“哈哈……”吾才师叔不由大笑,他显得得意洋洋,春风满面的样子,随即压低声音道:“善庄的银子,隔三差五,我会以采买的名义,自荀家那里进货,你得先疏通好了,这账要做得滴水不漏才行,知道了吗?”

陈凯之知道吾才师叔在研究他的五鬼搬运大法,这些无数王公贵族们捐纳的银子,想要揣进兜里,却还需要将其洗白才学,所以在这里头必须得走一个流程。

陈凯之不禁感慨,上一世洗钱的套路,没想到师叔居然也会,他便忍不住道:“师叔,你这样做,难道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方吾才不假思索的便道:“我良心安得很,银子,是这些王公们的,他们肯掏银子,师叔呢,拿出三四成来救济百姓,这是不是善举?其他的六七成,师叔犒劳自己,这也有错?于公于私,师叔都在做好事啊,没有师叔,你以为那些王公们会真心的做那善事吗?那城内城外的流民有人会管吗?师叔现在是方大善人,活人无数,你竟还问师叔的良心,退一万步,就算师叔全部贪墨了,良心喂了狗,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上的事,师叔早看透了,天下之人,哪一个不图利?多少人家财万贯,只需拔一毛便可利天下,可谁愿意拔这一毛?像师叔这样,拿了人家银子,还肯拿出一部分出来救济百姓的善人,已经不多了啊,有时候想想,师叔都觉得自己还真是太善良了,先是委身东山郡王,见那东山郡王殿下人傻傻的,实在过意不去,后来才到了北海郡王府去,哎……那才是真正的良心不安啊,堂堂的郡王,到了后来,每日拉着王妃吃白粥度日,你说师叔还好意思待下去吗?想了想,还是走吧,再留下去,师叔真的怕啊……怕心里一个不落冷,掏出银子来救济那北海郡王。”

陈凯之听着唏嘘,想到方才北海郡王在宴席中似乎也是胡吃海喝的样子,就像三天没吃过肉的人一般。

此时,方吾才摇摇头,又道:“所以师叔还是有良心的,这不,现在不是住在郑王府了吗?郑王这个家伙,可小气得多了,呵……若不是老夫略施手段,这家伙还不舍得呢!不急的,来日方长,住都住了嘛。不过………有一件事还得拜托你。”

陈凯之便道:“师叔尽管吩咐就是。”

方吾才突的吁了口气,面色凝重起来,很是认真地看着陈凯之道:“吾有一女,自然是你的小师妹了,她原本一直养在乡中,可现在年纪不小了,她的母亲去世得早,老夫想着让她在乡中多有不便,不如接到京师来,只是老夫住在郑王府,多有不便,她呀,是个好孩子,老夫下半辈子跌宕辛劳,其实为的就是她,她是个憨厚性子,将来师叔得给她寻一个老实人家,将她嫁了,暂时就让她住在你的飞鱼峰里吧,你多请几个使唤丫头,好生的照看着她,师叔这辈子,就她一个女儿了,若有什么差池,就先宰了你。”

陈凯之看着吾才师叔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一副凶狠的一样,连忙咂舌道:“这倒是好办,师叔放心便是。”

此时,他倒是想起了那驸马,转而道:“那驸马究竟是什么人?师叔,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方吾才便皱眉道:“广安公主的驸马?这个人,是个外戚,却也不可小看,方才师叔也觉得此人有些奇怪,你倒是要小心他,他可不简单的。”

陈凯之不禁道:“如何不简单?”

方吾才冷笑道:“此人至今为止,一毛不拔,一两银子也没有捐纳给善庄,这等人才是最可怕的啊!你看赵王这些人,即便你偶尔得罪了他,只要不得罪死,总还有转圜的余地,为什么?因为他们心有所忌,他们在乎名声,在乎声望,所以你若是得罪他,他至多落井下石,平时的时候,总要给自己的脸上贴贴金,人哪,只要还要脸,就总有对付的方法。可似这驸马,至今不为所动,这说明什么?说明此人就是个臭不要脸,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的,一个人没有了顾忌,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而恰好此等人又身居高位,亦或者是皇亲国戚,这样人不可怕吗?”

陈凯之听罢,深吸一口气道:“很有道理,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我不如师叔了。”

方吾才得意地捋须道:“你当然不如师叔,比师叔差远了,不过现在明白还来得及。”

陈凯之点头道:“正是因为学生拉不下面皮,做什么事,总还拘泥着要这张脸,所以才远不如师叔。”

方吾才忍不住瞪了陈凯之一眼,冷哼一声才道:“你这小子就是油嘴滑舌。”

二人又回到了酒席,也不知怎的,方才吾才师叔还一副猥亵的样子,到了人前,顿时又是一副名师风采,连动作都缓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