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白高兴很晚才睡,拉着余生一直饮酒,作陪的还有农神,他提醒余生,要小心河上游,大雨倾盆之下,很有可能爆发山洪。
余生点了点头,镇上的百姓对这不是没有担忧,因为五六年前就爆发过一次山洪。
当时幸好有老余的提醒,镇上的百姓聚在客栈才免遭了被洪水淹没的厄运。
余生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客栈之外一片汪泽,茫茫不见任何建筑,扬州水灾更严重,许多百姓在一夜之间化作了水鬼。
今番雨更大,里正非常重视,早早就安排了人守候,一见不对就将敲钟让乡亲聚到客栈。
到了客栈就不太担忧了,毕竟天下会玩水的小龙人里,余生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只能往七八九排。
饮酒罢,余生上床休息时已经后半夜了。
他担心的望了望扬州的方向,不知道在大雨之下,扬州有没有事情。
后半夜余生一直睡得不踏实,屋顶落下的雨珠打在檐下芭蕉叶上,弹“吧嗒”作响,让记忆跟着被弹起,落在枕头上。
牵着着余生的思绪,一直到天蒙蒙亮。
睡不着的余生迫不及待的起身,推开窗户,大雨成为了细雨,绵绵不绝,似无绝期。
烟雨蒙蒙罩着大地,望不见扬州的方向,湖的方向更是浓的化不开。
睡不着觉的余生下了木梯,客栈大堂悄无声息,只有伥鬼坐在桌子上,对着敞开的大门饮茶赏雨。
余生走过去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问:“狗子呢?”
伥鬼指了指后院的方向,余生端着茶杯出去转了一圈,见狗子和天马依旧趴在坟前,不过精神还好。
旁边还散落着几个酒坛子,可见狗子这孙子在夜里没少回客栈盗酒。
不过看在天马的面子上,余生暂时饶了它。
他端着茶杯又回到了客栈,见伥鬼依旧在饮茶,不过多了一个鬼陪她。
凤儿听到脚步声后回头看了看余生,眉宇间也有化不开的愁绪。
余生坐下,奇怪的看着俩人,“怎么着,一下雨你们俩怎么愁眉苦脸的?”
伥鬼“嘎,嘎”的叫了两声,虽然余生听不懂,但猜了个十有八九。
他回头看着凤儿,“伥鬼被水淹死的,忧郁一下还情有可原,你是怎么回事?”
凤儿叹一口气,发出“哎”的声音,扣除一个字后不说话了,默默看着余生,似乎一切尽在无言中。
“你也是被水淹死的?”余生猜到,他一般不喜欢跟这俩人聊天,太累。
凤儿摇了摇头,她伸手在自己的胸口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在脖子处抹一下,示意她是在雨天被人杀死的。
“什么?”余生停下手中的茶杯,“杀人凶手找到没有?”
凤儿摊了摊双手,示意没有。
这就不能忍了,余生站起身,“居然敢杀我的人,凤儿…”
见凤儿抱胸,余生翻了个白眼,“抱歉,是我口误,你想当我的人还当不成呢。”
“说,谁杀的你,本掌柜替你报仇。”余生重新坐下。
凤儿摇了摇头。
“怎么,你怕我打不过他?”余生挽起了袖子,“告诉你,在东荒没有我不敢打的人。”
凤儿又摇了摇头,用手比划着写道:“不知道凶手是谁。”
“不知道凶手?”余生皱起眉头,又看凤儿一眼,见她浑不在意的去陪伥鬼饮茶赏雨去了。
余生知道凤儿是在成亲当晚去世的,现在还没找到凶手,想来在扬州也是一段奇事,余生决定待会儿盘问一下周大富和富难。
周大富昨天呆在了客栈,一直在大姐头的屋子里钻着。
还好人鱼之间的隔阂让周大富干不得坏事,不然余生早把他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