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还是自己去照镜子吧。”草儿仗着个子小,一低腰赶忙溜了。
醉酒的城主,莫惹,莫惹。
顾不上上楼,黑妞冲到后院,倒了一盆水查看。
见她那一小撮儿可爱中不失俏皮,俏皮中不失跳脱,跳脱中不失稳重,稳重中不失灵气,灵气中透着呆萌的呆毛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醒目的头皮!
“啊!!臭城主,我要杀了你!”黑妞的怒吼从后院传来。
坐在凳子上的城主腰背挺直,对后院的嘶吼不理不顾,依旧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草儿抱着球球从客栈门口探进身子,“要打架了,怎么办,怎么办,万一受伤了…”
“咦,受伤了我就可以挣钱了”,嘀咕中的草儿一怔,这样想想,她甚至有点儿小激动。
在她脚下,躺着老乞丐,闻到酒香醉过去的老乞丐没人权。
黑妞怒气冲冲的跑进来,一掀门帘,双手就举起来抓向城主。
幸好叶子高见楼下不对,及时跑了出来。他拦住黑妞,“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我现在就是魔鬼!”区区一叶子高怎能拦住黑妞,牛一般顶着叶子高往前走。
“我说城主,小姨妈,余生他媳妇”,叶子高转身看着城主,“不就一杯酒吗,你快道个歉。”
城主无动于衷,事实上,许久许久不成醉酒的城主,此时正进入一种很玄妙的境界。
她的剑意,在寻常时为一朵牡丹,由含苞待放待到鲜花怒放,名为牡丹剑意。
在中原故城时,牡丹在城内四处可见,父亲,母亲和姐妹皆爱牡丹花,常常饮酒,赏花,那是城主遇见余生之前,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后来城破,城主颠沛流离至,客居东荒,思乡之情渐浓,以至于意志消沉,几乎人比黄花瘦。
正在城主以为自己将那样逝去时,身子虚弱的她见到了一朵牡丹花,一朵与故城品种相差不多的牡丹花。
城主当时看着它,思念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让她泪流满面,肝肠寸断。
正是在那绵绵不断的思乡之情中,城主领悟了牡丹剑意,剑法大成,迈入下品剑仙之列。
只是在那之后,城主的剑法再无寸进,直到今天。
现在的城主,肝肠寸断的思念不在,在意念之中,剑气纵横,不见来路,不见去处,不着边际,不着痕迹。
城主醉意朦胧,不知剑之所起,甚至把握不住这些剑意,在去努力控制它们时,剑意反而更加肆意,不能捉摸。
城主索性作罢,笑看剑气纵横,偶有兴致时,挥手一指,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此时的城主虽坐着不动,看似冷静,却沉醉不知归路,身子飘飘然,如坐舟中误入藕花深处,笑看鸥鹭惊起。
一醉千剑,原来如此。
城主沉浸在剑意中,叶子高却遭了秧,被黑妞拖着走近城主,想要报仇。
幸好余生及时赶进来,“怎么了?怎么了?”他拦住黑妞,问到。
“怎么了,你看看我的头,你说怎么了?”黑妞怒道:“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不能丢!”
她一推余生,“我要杀了她!”
叶子高拼命拉住黑妞,“掌柜的,快把你家那位拉走,你家那位喝醉了,耍酒疯呢。”
叶子高看的透彻,城主那冰冷模样,一看就是醉酒了装高冷呢。
余生应一声,急忙去拉城主,刚把酒坛从她手里拉出来,“唰”,剑不知所起,搅碎了余生衣袖,碎片如蝴蝶,翩翩飞。
“这…”黑妞挣扎的劲头小了些,余生她也伤,那看来不是针对她来的,城主是真喝醉了。
余生眉头一皱,见她又去抓酒坛,一把抢过,挡在了身后。
剑又不知所起,但见到对的余生后,瞬间消失了。
余生趁机抱住城主,“待会儿酒醒了,我让她找你道歉”,他对黑妞说一声,抱着小姨妈上楼。
草儿这才走进来,有些不乐,“怎么就没受伤呢?整天挣掌柜的诊费,我已经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