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阿布阿杜自己临时想出来的,既然决定了,既然没有了后路,那么为了自己的将来,自己就必须要站在大唐这一边。
在这一前提之下,李元吉所提出的属国,也就无所谓了,事实上西域诸国的初衷并不是给唐朝当属国的,只是想建立一个不错的关系,多一些商业方面的交流。
但他们想的,跟大唐想的可不一样。
接了国书,你就是大唐的属国,至于以后宗主国攻打属国的问题,那是以后的事情,理由多的是,比如一场叛乱等等,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借口。
“臣附议……”
“……”
随着阿布阿杜抢先来上这么一茬,原本想要反驳一下的诸人,也瞬间没了反驳的勇气。
伊吾没了,焉耆降了,高昌灭了,现在鄯善也降了,西域诸国在东部的屏障,已经彻底的没了,唐军可以随意的通过那里,直接攻入他们的腹地。
同意,或许面子上会有些过不去,但是不同意,后果可就很难猜测了。
六万大军,还是唐军。
别的不说,单单只是往那里一站,西突厥人就得绕着路走。
已经见识过唐军的战斗力的众人,此刻根本连半点反抗的兴趣也提不起来,不是不想,而是没那个胆子。
西突厥……
人家还内乱着呢,就算是个完整的西突厥又能如何?打的过六万唐军吗?
“既然认可,就必须要做的更多一些,否则将来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必定会产生一些不可不免的误会,而这多数是源于双方文化的不同。老夫与陛下商议多日,还是决定再为大家谋个福利,诸位回到各自国内之后,可将本国正三品级别以上的官员子弟,送入长安,与大唐学子共同学习,共同了解,初定学期五年,经测验合格,方可结业,结业之后,可自行决定去留。”房玄龄继续站出来说道。
说是人质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
反正李元吉和房玄龄却从未将这些人当做过人质,从精神文化方面控制一个国家的贵族群体,要远比其他很多方式更靠谱一些。
五年,不短也不长,但却可以很好的给他们灌输一些大唐的思想,让他们在内心深处意识到大唐的强大,认可大唐,融入大唐。
“陛下,臣之子今以而立,这个好像不大合适吧?”有人一脸死人样的说着。
难受,痛苦,原以为会是个很好的结果,但现在才知道,他们上当了。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满,没有足够的实力,展示出自己的不满,即意味着自己是在作死。
他们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手段,但是内心深处,却隐隐的对唐朝有了些不满,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凡年满十三,未满二十者,必须前来长安学习。”房玄龄继续补充着,三十岁还来干啥?养老么?
底下这些人是什么想法?自己岂能不清楚?
但凡是开头难,李元吉也很清楚这个道理,他要吞掉整个西域,甚至是西域以外的地方,还想不留后遗症的吞并。
暴力只是其中之一,但也是最不稳妥的方式,后遗症太大,一旦大唐出现疲软,则可能出现鞭长莫及的情况。
而李元吉是个即喜欢暴力,又喜欢怀柔的这么一个人,所以也就有了这么一个提议。
秦能用文化统一六国那等世代死仇的敌人,虽然最终没有完成,但继承了秦遗志的汉朝却用同样的方式,完成了秦朝没有完成的事情。
李元吉也想有样学样,但又不是完全的相同。
“朕之大唐,强如天地,根本不屑于以你等后代作为人质这等卑鄙之事。”李元吉淡淡的开着口,继续道:“国与国之间的碰撞,其实大可看作是文化与文化之间的碰撞,朕即为天可汗,自要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你等的后代来了之后,他们的同窗,将会是如今站在朝堂上这些大臣的后代,或者是大唐其他的学子,只有朋友,才不会因为一些小的问题而反目成仇。”
李元吉的意思很简单,这一番解读也更加清澈了不少。
当然,如果真的如此,也让这些西域使臣们可以放心一些,至少他们来长安,并不只是来当人质的,是可以学到一些精英知识的。
这些大臣的后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几十年后,他们也将成为大臣,至少有很大的可能,到了那时,大唐与整个西域的王或者大臣,都是同窗,关系也就更加牢靠。
当然,这些只是美好的愿望,并不是没人看到这里面的问题,只是无力去反驳,也不敢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