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们是去山海楼吃东西好?还是去怡红院吃东西好呢?”韦宝的神情一变,笑眯眯的恢复了常态,一副找人唠嗑的表情:“山海楼是山海关内最大的酒肆,可惜没有姑娘啊,而怡红院是山海关内最大的青楼,姑娘是有,但是酒菜并不如山海楼可口。来,都说说看看。三愣子哥,春石哥,大脑袋哥,你们也说说看。”
“去怡红院吧?从来没有去过呢!”范大脑袋惊喜道,说完便有点后悔,急忙查看韦宝的神情。
韦宝呵呵一笑:“嗯,我也没有去过,怡红院是不错!”
范大脑袋见韦宝赞同自己的看法,有心想在一帮新进流民面前显示自己在公子面前的地位,大谈起青楼姑娘来了,说青楼姑娘怎么怎么漂亮,怎么怎么有味道啥的,反正山海关就在旁边,现在随时可以入关回程,心态已经很放松了。
韦宝也乐呵呵的附和着范大脑袋的话,说了几句騒话,惹得范大脑袋眉飞色舞的恨不得揷上翅膀,现在就随公子到青楼去逍遥快活。
罗三愣子和刘春石都道别再吃的太好了,等会随便吃些晚膳便是,青楼更是不要去,述说去青楼找姑娘的种种不好之处。
韦宝却淡然一笑,说不妨事,赚钱就是要花钱嘛。
一帮流民见韦宝这么说,顿时有一些吃饱了的人站在了范大脑袋这一边,谈论去青楼的种种好处和誘人之处,这一张张饥黄干瘦的脸上,居然能浮现慾望的光华。
也有一部分人赞成罗三愣子和刘春石说的,随便吃些就行,只要能每顿饭吃饱,便可以了,便愿意出全力为东家效力云云。
韦宝暗暗将个人的态度都记下来之后,将那些赞成去青楼的人喊到了一边:“行了,这是入关前的最后一次测试,你们都散了吧,但愿将来有人带你们去青楼!”
十来个人一听,又是测试?一下子全都傻眼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大喷不止,都跪下来磕头跪求韦宝。
“公子,行行好,我知道错了,不敢去青楼了!”
“公子,我就是听这位大哥说青楼怎么怎么好,从来没有见识过,并没有真心想去呀。”
“公子,发发慈悲啊,不要扔下我。”
“求求公子,求求公子,呜呜呜……”
众人一个个哭的声泪俱下,其状比刚才赶走那些多拿了饼的人,还要惨多了,因为他们都觉得很冤枉。
剩下那帮赞成随便吃点,为东家省钱的人,也有的人为他们恳求,希望再给机会。
这下韦宝心里有数了,冷然道:“我说过的话,一般不更改!去吧!通过测试的人,要么跟他们一起散了,要么这就跟我入关,没有时间罗唣!”
韦宝的话吓得为淘汰者求情的人都封住了嘴巴,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站立着。
三十四人再刷掉十一个人,还剩下二十三人,这二十三人哪里还敢废话帮别人求饶?
范大脑袋此时亦是吓得舌头都短了大半截,他刚才是头一个说要去青楼的,生怕韦宝也会将他扔在关外,去偷看韦宝的神色,韦宝连正眼都没有看他,才放心了一点点。
范大脑袋急忙坐到了罗三愣子的身边,罗三愣子和刘春石都在马车上用眼神数落了范大脑袋一下,范大脑袋惭愧的点头,意思是知道了,觉得又被韦宝给上了一课,也更加觉得在公子面前,一定要步步小心才是,公子的心机太重了。
范大脑袋暗忖如果自己不是韦家的邻里关系,已经不知道被淘汰了多少次了,趁没人注意他偷偷的将刚才搜索那13个建奴商帮财物的时候私匿的十多两银子,悄悄放入了罗三愣子的兜中,他是真的怕了,这要是让韦宝或者罗三愣子和刘春石发现自己私匿了十多两银子,韦宝断断是不会再要自己了,估计以后在本甲也待不下去了。
“三愣子,你兜里是什么?硬邦邦的。”范大脑袋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问道。
罗三愣子去摸兜子,拿出来看,居然是银钱,诧异道:“怎么还有这许多钱?”赶忙拿去交给韦宝,以为是自己刚才忘记了上交。
韦宝接过罗三愣子拿过来的银子,照样装在包袱中,带着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加上两部马车,24匹好马,再加上二十三个流民入关。
出关的时候几乎没有检查,入关的时候,查验的就很严格了,不但每样物品都登记,还核验人数。
“你们买了这许多东西回来?”门官冷然问韦宝。
韦宝这回没有让罗三愣子去与人应酬,亲自过来,靠近那门官,“官爷,我是金启倧大人的兄弟,这里是五两纹银,以后还会常请大人喝酒的。”
那门官感觉到韦宝伸过来的手有银子,笑了笑,接过了揣入怀中,轻声道:“是老金的朋友,我们都熟悉的很,只是,小老弟,你这货太多呀!没看出来小老弟这么有实力,一次办这么多货入关,我这里好说,我下面还有兄弟,上面还有管事呢。”
韦宝笑眯眯道:“敢问官爷高姓大名,既是不够,那大哥说个数吧。”
“好说,我叫郭平安,小兄弟贵姓大名是?”城门官郭平安见韦宝年纪轻轻,便‘通晓事理’,觉得好玩,也觉得韦宝厉害。
“在下韦宝。”韦宝笑道。
“嗯,小老弟,这么多货,怎么的也得一百两!这是实在价,我可一点没有多要!跟老金是常喝酒的朋友,今天老金还找人来请我去呢,我是晌午要当值,抽不出空。”郭平安道。
韦宝心疼呀,一百两纹银?居然张口就要一百两纹银?等于现代四五万块钱呢!尼玛,到底还是要在城市生活,还是要当官!你才一个个小小的城门官都敢开这么大的口?乡下一个甲长的家里,都拿不出一百两的现银来!
“行,既然是郭大哥说了。”韦宝怕节外生枝,也不废话,数出一百两给了郭平安,正好包袱中有二三百两银子。
郭平安见韦宝拿钱这么爽快,竖了竖大拇指:“痛快,小老弟可真是爽快人,一看将来就是做大事的料,难得,难得。”
韦宝微微一笑,“承蒙大哥夸奖了!”心里却将这姓郭的入了全家祖宗十八遍!郭平安,陈北河,金启倧,他们这些人有啥分别?劳资出生入死弄来这些东西,那是用命在拼啊!他们付出了什么?靠着祖上的蒙荫,一生一世潇洒无比,而且将来还能传给子孙,代代为官,老朱的政策就是蠢到家的政策,社会结构是稳固了,在朱八八自己手里,是天下太平、四海升平,但是一代代传下来,过于亲密的人际网络,固化的升迁体系,同窗、同年、同乡、同科,师承,派系,各种关系造就了腐败的温床,这死板的江山,就是这样慢慢被耗尽了呀!
虽然历朝历代都基本上是世袭下来的官职,但是唯有朱八八的大明是明确的用律法,用朝廷体制规定死了子继父业,代代相传。而且还从官场扩展到了整个国家,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连犄角旮旯都没有落下。
大明的制度的确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