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彪明白总裁的意思,总裁这是想就此离开盖州,直接前往锦州城了,想问他有没有安排好。
林文彪点头,意思都安排好了,会有随行特工马上将总裁的随行物品带到城外河滩边的已经准备好的船上,有两条快船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那里等着的。
韦宝见没有问题,遂没有再说让聪古伦格格回去的话。
一路上,聪古伦格格有说有笑,似乎对于韦宝说什么都感兴趣,韦宝随便说句话,就能逗的聪古伦格格嘻嘻笑。
韦总裁也是纳了闷了,你这妹子是捡到了笑票么?我就说辽西平常都吃饼子,这有啥好笑的?你也可以笑个不停啊?
聪古伦格格关心的都是韦宝生活上的事儿,倒也没有问其他的,所以给韦宝的感觉还是挺轻松的。
不知不觉便出了城,聪古伦格格的贴身侍女莫雅琪提醒道:“格格,已经到盖州城外面了,再走怕不安全。”
韦宝急忙附和道:“对啊,格格是万金之躯,你先回去吧,我们常常在这条路上走,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天地会现在有往来的通关文牒。”
聪古伦格格白了莫雅琪一眼,嫌莫雅琪话多,然后对韦宝道:“再送几里路吧,等天色暗一些我才回去。”
韦宝笑道:“那我就不走了,咱们一起在这里等天暗吧,等天暗了,格格又离城里远了,我更不放心。”
聪古伦格格见韦宝关心自己,尤为开心:“好了好了,我不跟着你了,那我上城楼看着你走。”
韦宝嗯了一声,遂与林文彪一道上马。
“你要想着回来找我,一定要回来找我啊。”聪古伦格格一见韦宝上马,泪珠儿便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的落下。
韦宝回头看去,不由心酸,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分别时刻,可也没有人这般哭法的嘛,小女孩就是小女孩。
韦宝想说会回来找你的,但此情此景,真不想再骗人家小姑娘,盼望着聪古伦格格也就是少女心态,一时间的意动罢了,但愿她过几天便可以将自己忘记的干干净净才好,所以一狠心,抽了一记马鞭,骏马飞驰起来。
林文彪策马紧紧相随,二人不一会便在扬起的一溜烟风尘中消失。
聪古伦格格见看不见韦宝,急忙往城楼上奔,奔上城楼,远处的两匹马也已经成了两个小黑点啊,不由的又止不住哭,一旁的莫雅琪连声安慰也没有用。
韦宝走出很远,见再也看不见盖州城了,才与林文彪转道往河滩停靠快船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韦宝都没有说过啥话,本来这次一切都算是顺利,他的心情应该很不错才对的,但忽然冒出聪古伦格格这么一段小插曲,平白无故惹得韦总裁伤感,并且蒙上了一层甩不开的心事。
林文彪想说什么,却一直忍着没有说,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建奴小格格对总裁的心思,暗忖总裁是真厉害,长的好就是好,为什么没有女人对我这样?总裁不过是一个商铺小伙计的身份,才与那貌美如花的建奴小格格见过几次而已呀?两个人都已经这样了吗?
韦宝也很奇怪,似乎自己穿越重生之后,桃花特别旺盛,果然颜值即正义啊。
人还是原先自己那个人,换了一副皮囊,重活一次少年,真是好。
两个人到了停船处,等到天黑,统计署的几十名特工才赶到,与总裁会合,因为船不多,无法携带马匹,所以众人上船之后,连夜往锦州方向赶去。
聪古伦格格送的两匹骏马,韦宝让两名特工先骑回北汛口。
两艘快船实际只是尖头木船而已,有点像龙舟,但是比龙舟高深,因为要在海中前进。
众人一路向西北方向沿岸行进。
行了不远便经过连云岛,连云岛本来是有一些明朝守军的,但是因为盖州被建奴占据了,所以守卫一座小小的孤岛,意义不大,所以现在空置了。
当晚,众人在岛上随意歇息一阵,次日清晨便往锦州城继续赶,因为此时是初秋的天气,还是很热,早点赶路,能图个凉爽。
如此过了整整一日,第三天傍晚,韦宝总裁一行人抵达小凌河出海口,沿河直上,便能到锦州城旁边。
辽东能守住,一方面因为离山海关近,后勤比较容易保障,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大凌河与小凌河的关系,两条河像是屏障,护卫着大凌河堡、锦州城、松山堡、杏山堡、大兴堡、塔山堡以及再后面一点的宁远城,这些还是大一些的军事重镇,还有很多的小型堡垒,星星点点,形成了一道从山海关而来的通路。
这条狭长的辽东走廊边上便是广袤的辽东平原,这里生活着数百万辽民,虽然每次建奴劫掠一次,就至少损失几万人口,但是人们却依然顽强的生活着。
天灾,兵祸、贪官污吏,都是这里生活的老百姓的大敌!
与辽西的地广人稀和辽南的荒僻比起来,辽东此时还是挺繁盛的,一片片的村庄离的都不是太远,能看出人烟的稠密。在历史上,要等到老奴努尔哈赤从明年开始进入疯狂状态,想一举吃掉辽东开始,兵祸才日盛,因为明朝军队对老百姓缺乏有力的保护,且禁止关外老百姓入关,几百万人口才开始锐减!
因为建奴没有水师,所以明军对于沿岸的巡逻并不严格。
韦总裁等人登陆之后,留两个人隐藏船只并就地看守。
其他人步行去锦州城。
本来,依着林文彪的意思,让总裁先在原地等着,等到他先派人设法与锦州城统计署站点的人联系上,先找到孙承宗大人,然后总裁才去城里的。
但是韦宝觉得没有必要这么费事,既然知道孙承宗就在锦州城,就这么去也没事。韦宝不信自己堂堂督师弟子,还能被当成奸细法办了不成?
直到快至锦州城的时候才遇上一队巡逻哨骑。
说是哨骑,其实也只有为首的几名当官的有坐骑,一共二十多人,五人有马匹,其他人扛着木杆枪走路。
二十多人对二十多人,韦总裁这边的人没有慌张,倒是将大明边军弟兄吓个半死,又是举枪,举起弓箭,又是纷纷下马呼喝。
“军爷莫要惊慌,我们是辽西韦公子的人,来锦州城见督师孙大人!”林文彪高声报信。
一帮大明边军本来以为不是本地柳子就是建奴细作,不管是那股人,他们都是要跑回去的,听说不是这两类人,才放心下来,当官的重新恢复官样,当兵的也都稍微直起了一点腰杆,但每个人手中的武器仍然攥得紧紧的。
“辽西韦公子?哪个辽西韦公子?”当官的喝问。
林文彪举着手上前,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武器:“辽西韦家庄,我们公子是督师大人的学生,特地来此见督师大人的。”
当官的见林文彪没有家伙事,身后的一帮人看上去也像是普通人,都没有家伙事,才再放心了一点,将腰刀收入刀鞘:“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
韦宝一汗,我们一帮人都没有武器,你还吓成这样?这就是辽东的边军?这样的人能打仗吗?再不管怎么说,军人好歹也得有点军人的气质好不好?
那军官一挥手,一队兵士上前将韦宝等人团团围住。
军官才走上近前,看了看林文彪:“你们来此寻督师大人?你们是怎么来的?通关路引呢?”
“我们公子是督师大人的学生!辽西一路都是督师大人的手下将领,还要什么路引?我们从辽西走着来的。”林文彪答道。
军官皱了皱眉头,看林文彪气焰有点盛,倒是不敢乱摆官威,若是商贩,肯定要趁机敲诈一笔。
林文彪见对方不说话,倒是没有再装样子,从怀中摸出二两一锭的纹银:“这些给官爷,给弟兄们喝杯酒,我们公子是督师大人的学生,错不了,到了锦州城见到督师大人便知晓。我们若是歹人的话,敢自己送到锦州城去找死吗?”
那军官想想也是,接了林文彪的银子,“不是啊,现在兵荒马乱的,还是小心点好,而且你们连路引都没有。还有,我们奉的是本地祖将军的令,你一直提督师大人,督师大人又不管具体兵士,没有用的。不说了,既如此,就走吧。”
韦宝听那军官话中意思,应该是辽东当地兵马,这些人似乎毫不买孙承宗这些北直隶系官员的账啊。
不过,韦宝并不以为意,因为跟他此前想的也差不多,若是孙承宗真的能凭蓟辽督师的权力随意调动各路人马的话,大明的边关哪里还是现在这种局面?
蓟辽督师,蓟辽督师,蓟和辽是分开的,关内的兵马和关外的兵马是分开的,虽然入京勤王和出关抗贼,双方经常要互相配合,名义上都得归蓟辽督师统属,但是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军官收了林文彪的二两纹银,一路上并没有再不客气,不过也没有放松警惕,一行人仍然像押解犯人一般看着韦宝等人。
到了城门,也不是首先去通知孙承宗的人,而是让人去告知祖大寿将军。
林文彪一汗:“官爷,我们是来见督师大人的啊。”
“哎,我知道,不过,咱们这里的规矩,外面来人,首先得祖将军府知道才可。”军官答道。
韦宝示意林文彪不必再多问,韦宝既然敢跑到锦州城来,自然不怕祖家人找麻烦,否则也不来了,韦宝不信祖家敢在孙承宗眼皮底下动自己,自己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督师弟子。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一行人因为赶着进锦州城,所以刚才靠岸的时候并没有弄东西吃,此时整整划了一天的船,早已经是又累又饿,饥肠辘辘。
林文彪有心再给当官的银两,让买些肉食来吃,问了韦宝,韦宝却不舍得,这里一座城门,少说三四百守军,得买多少东西来吃?示意林文彪先忍一忍。
林文彪并不是自己要吃,只是怕饿着公子才请示的,见总裁不需要,也就不再提了。
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林文彪问了两回都被当值的门官打发回来,最后都不去理睬他了,祖可法才带着一队兵马前来。
韦宝远远认出了祖可法,不由心惊,虽然心里觉得自己已经是孙承宗的弟子,不怕祖家对自己怎么样,但这里毕竟是锦州城啊,不是自己的地盘。
祖可法近前,一下子便认出了韦宝,也乐了。
“好路你不走,地狱你闯进来,这不是辽西的韦宝吗?你居然敢跑到锦州城来?”祖可法笑道。
“哈哈,原来是祖将军,有日子不见了。”韦宝故作镇定的打个哈哈,很是后悔没有听从林文彪的安排,的确应该先派人接头,然后让人联络上孙承宗,然后自己才进城的,现在遇见这个鬼瘟神,也不知道祖可法会怎么‘弄’自己?
“谁跟你有日子不见?你是什么东西?”祖可法轻蔑的一笑,然后挥手道:“我现在怀疑你们都是建奴的细作,来人!都给我押到大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