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嘉的话、让叶蓁蓁陷入了沉思。

——樊宜玉恢复记忆了？

叶蓁蓁首先想到的,便是樊宜玉可以当成证人，将来揭穿花楼的秘密。

但是……

对樊宜玉来说，这也未免太残忍。

算了,不还有宋巧慧么！

想了想,叶蓁蓁对阿嘉说道：“你多迁就她吧,她也……”

她也太可怜了些。

还不待叶蓁蓁说完，阿嘉便用力点头，含笑说道：“小五放心，我会好好待玉娘的,毕竟玉娘也一心向着我。”

说着，阿嘉看向了一旁。

——杜端娘昨儿在伯府查出有孕、她丈夫蒋大郎连夜就向上峰告了假，赶来接了她家去。今儿一早,杜端娘又说、想吃小时候吃过的豆酥饼。

豆酥饼那是裴嬷嬷的手艺。

原是多年前，因见府里采买了各种杂豆回来、研磨成豆汁之后，剩下的豆渣就被扔掉……实在可惜,裴嬷嬷才想着法子的利用豆渣做了好多种吃食。

其中最最最好吃的,当属豆酥饼了。

做法倒也简单。将研磨了豆汁以后的豆渣，放进铁锅里用小火焙干、直到焦脆,这就是豆酥了。再取糯米粉加水加霜糖粉和得稀稀的,蘸了豆酥以后下油锅炸，再复炸……

香香脆脆的豆酥饼就好了。

听说杜婆婆一大早就起来、按着杜端娘说的法子做豆酥饼。结果杜端娘拿着豆酥饼、还没开始吃呢,就呕了个惊天动地！

蒋大郎就被杜婆婆催着，过伯府这边来讨点豆酥饼回去给端娘吃。

小汪氏听了，想着叶蓁蓁也在府里,便急命裴嬷嬷赶紧去做，大家也能同饱口福。

这会子蒋大郎闲着无事，便与武三郎除了外衣、只穿着贴身的褂子，在一旁博斗。

阿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二人博斗。

叶蓁蓁也看了几眼。

——武三郎毕竟是世家公子，接受过最正规、最严格的训练，所以无论是他的站姿、招式……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是十分养眼的，而且还长身玉立、气定神闲的。看他打拳、博斗，都是一种享受。

——蒋大郎出身市井，他的招术看起来……就十分的不高明。根本毫无美感可言！但他出手极快、狠、准，可能还重！

武三从一开始的不甚在乎、到后来全神贯注……

大约走了七八招，蒋大郎败下阵来。

但赢了的不骄不臊、输了的也不羞不恼，二人嘻嘻哈哈的就勾肩搭背的去一旁说话去了，还不住的比划着、像是在讨论方才博斗的过程。

阿嘉静静地看着他二人。

良久，他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小五，你说……如果武三打小儿也和蒋大一样，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的话……武三还能打得过蒋大吗？”

叶蓁蓁想了想，说道：“不好说。毕竟三郎是武家嫡子，虽他父亲在他幼时、背井离乡的走了，可他母亲、兄长还是有教导他的。教导他们兄弟的先生、师傅，也都是人中龙凤，这就注定了他们兄弟的眼界、格局……远比一般人强些。”

“所以说，要是蒋大这样的人，如果从小就接受到和你家柿子、武三他们同样的教养的话……他不一定就差。”阿嘉说道。

叶蓁蓁点头，“还要看他家里人是怎样的想法，是希望他将来出人头地呢？还是偏安一隅的……读书是很苦的，若无父母家人的支持，也很难成事儿。最重要的，是他得愿意费心思、下狠心、又是这方面的料，才能有所成就。”

阿嘉想了半日，看向叶蓁蓁，眼里露出了欣赏的光，赞道：“还是小五通透。”

叶蓁蓁抿嘴一笑。

——她相继主持了三地族学的改革，就是要因材施教，早些让族中的娃娃们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适合学些什么，擅文、就好好学文；擅武、就好好习武。家族也为这些娃娃们请来名师、做出特别的辅导。若是文武都不喜欢的，就不要勉强，掌握一门谋生的技能也是好的。

这时，樊宜玉领着个拎着食盒的婆子过来了。

“阿嘉，快试试我做的点心！”

樊宜玉指挥着婆子，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全都摆在阿嘉跟前。

有红糖蒸水蛋、核桃芝麻糊，还有一道黑枣蒸糕。

叶蓁蓁有些诧异，不由得看向阿嘉。

——阿嘉不爱吃甜食的呀！

可阿嘉却一脸的坦然，还微笑着，似乎他就是喜欢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