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怕义庆公主出事,叶蓁蓁半路又叫停了车队,她换到了义庆公主的马车上,守着义庆公主。
义庆公主心慌意乱,“我的雪娘究竟去了哪儿!”
叶蓁蓁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问道:“回京以后,公主打算怎么办呢?”
义庆公主心乱如麻,“我自是要进宫去找皇上为我作主的!”
顿了一顿,她又改口,“不、我还是先去梅府,说不定刘氏把雪娘藏在梅府里了!”
再想想,义庆公主又摇头,“不不不,刘氏断无可能把雪娘藏在梅府里……那、那定是把雪娘藏在她娘家刘府?”
遂又大哭,“刘氏安的究竟是什么心!她为何要瞒着我、把雪娘藏了起来!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
叶蓁蓁见义庆公主实在是心乱到无法思考了,便轻声问道:“公主,您是铁了心要告御状了?”
义庆公主怒道:“那不然还能怎么滴?她明明晓得我是皇家公主、还敢买通我身边的人,又把我的雪娘给偷天换日的藏了起来,不去面圣……难道叫我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婆子去和她打仗?”
叶蓁蓁没吭声。
义庆公主突然反应过来,“蓁娘……哎,真对不住!我、我可不是冲着你发火……”说着,她就双手合什、看起来像是想向叶蓁蓁拜揖似的。
叶蓁蓁哪儿能真让一位快七十岁的老人向自个儿拜揖,连忙拉住了义庆公主的手,说道:“公主折煞我也!我只是在想……既然公主打定了主意要向皇上告御状的,不若……直接打上梅府去,绑了刘氏、再带上梅荃娘,直接进宫里去面圣,岂不更加直接?”
义庆公主愣住。
也对。
刘氏胆敢如此无礼,不就仗着她族姐是魏元胡的填房么!
若是自个儿直接去梅府问话、说不定刘氏即刻暗中派人去找魏国公夫人……万一魏国公夫人提前入宫去给皇上皇后上眼药的话?
义庆公主紧紧地反握住了叶蓁蓁的手,“还是蓁娘想得周全!”
叶蓁蓁又引导义庆公主道:“梅府也是个大家族,可咱们直奔梅府的话,光跟着咱们的这些人……恐怕人手不够。不如我先回安国候府去、把家里的婆子仆妇都叫上?”
义庆公主一怔。
她已是个老人精。
方才她是被孙女儿的失踪给搅得……脑子都想不了事了!
这会子回过神来,又得了叶蓁蓁的提点,当然知道这是不妥的——雪娘失踪,这是她和梅家、和刘氏之前的恩怨,是家务事。
教叶蓁娘回安国候府去搬救兵?
这算什么!
且叶蓁娘也是上有公婆的、焉知她的公婆又有没有意见!
于是义庆公主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不……你只陪着我就好,我自会安排我的侍卫回公主府去找人。我虽老了、不中用,可皇上也拨给了我二十个礼仗侍卫。平时里养着他们、也无用武之处,今儿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罢!”
叶蓁蓁点头。
义庆公主掀开了车窗帘子、冲着外头喊了一声。
她的侍卫策马过来……
义庆公主交代了几声。
那侍卫领命而去。
义庆公主呆坐在车厢里,陷入了沉思。
叶蓁蓁也在心里默默运筹帷幄。
不多时,车队终于抵达了京城,又直接气势汹汹地杀向梅府。
当然了,此时义庆公主府的侍卫们已经得到了公主的授命、提先抵达了梅府。在等到了主人的车架以后,公主府的侍卫们立刻让梅府的下人进去传话、急命刘氏出来迎接义庆公主。
而义庆公主请叶蓁蓁回了她自个儿的马车上,又向叶蓁蓁借了侍女灵鹂儿来使唤。
——在白衣庵里的时候,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看起来下手十分狠辣?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可是好事儿!
义庆公主希望灵鹂儿能帮着她把刘氏给绑了。
于是她先是交代了灵鹂儿几句、然后又交代了侍卫们几句……
众人皆尽称是。
梅府里,刘氏却并不知道已东窗事发,只是听了下人的传话,觉得十分诧异——以往义庆公主从不愿意与她来往,就连年节下的、送了东西去公主府,义庆公主也是从不理她、更加不肯赏脸见她一面的……
今儿这是怎么了?日头打西边儿出来了?
虽然疑惑,刘氏却不敢怠慢,连忙赶出来迎接。
可义庆公主的马车却远远地停在街口处?
这老家伙也真是的,要上门、还摆谱,马车停那么远干嘛!
刘氏腹谤了几句,也只好领着仆妇们步行至义庆公主的马车处,又朝着义庆公主的马车恭敬行礼,“见过公主殿下……难得公主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刘氏——”义庆公主坐在马车里,低语道,“你且过来,我有话问你。”
刘氏果然凑近了些。
车帘子突然被人掀起——
一只素白的小手从车门处探出,猛然揪住了刘氏的腰带、又重重地往里头一带……
“哎哟!”
刘氏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就朝车里扑去。
有人提溜住了她的后腰处的腰带,将她整个人给提溜上了马车……
跟着,为义庆公主架车的马夫“吁”了一声,催动了马儿,马车立时启动,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被人拽进马车的刘氏也只惊呼了半声,就再也没有消息儿了。
跟在刘氏身边的婆子们被惊得目瞪口呆!
愣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