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倒好,一脸的满意餍足,还神清气爽的!
叶蓁蓁咬住了唇儿,恨恨地看着他。
武霸图当然已经觉察到。
见她含嗔带怨的小模样儿实在可爱得紧,不由得上前抱住、又是一顿搓揉……直到叶蓁蓁眼泪汪汪的抗议了、真生气了,这才赶紧停了手,小心翼翼地侍候她更衣梳头。
简单的用过了早饭,小夫妻俩就出了门。
因为避人耳目,武霸图是和叶蓁蓁一块儿挤马车的……
第一站去的是公主府。
义庆公主陡然见到了武霸图,十分惊喜,苍老憔悴的面庞上泛着欣喜的光,一下子就从病榻上坐直了,还紧紧抓住他的手,亲切地问道:“二郎怎么来了?”
说着,义庆公主又往旁边让了让,示意武霸图坐在她的身边。
武霸图坐下,又笑道:“我是悄悄儿来的,公主可千万别让人知道。听说京都最近不太平,若让皇上知道了、我又会捱骂。”
“我不说!我谁也不告诉!”义亲公主笑眯眯地说道。
武霸图又解释道:“这次来,本来是想专程赶回来喝二叔和丹萱郡主的喜酒的,不想路上误了事儿,竟没赶上……”
义庆公主笑道:“你有心啦!对了,那你已去见过她们了?”
“还没呢,先过来看看您……呆会子和蓁娘去了那头,见一见外母、再拜见一下二叔和新二婶,夜里就得直接走了。”武霸图说道。
义庆公主一听,十心心疼,“哎哟这也太奔波了!”
“我年轻,受得住。年前来见公主时,公主身体还硬朗,如今这样不爱惜自己……”武霸图见到义庆公主陡然老了十岁的面容,心里难受,对妻子说道,“蓁娘去请了无安道长过来、给公主把个平安脉,该用什么药膳就用、别省着,回头找皇后娘娘要去……”
叶蓁蓁连忙应下。
义庆公主面上的笑容淡了些,“是我命苦……”然后转移话题,“对了,二郎你知道了没?丹萱收了雪娘为义女,带着她嫁去了叶家!如今倒和蓁娘成了同宗姊妹!瞧瞧、这是多大的缘分啊!”
武霸图笑道:“以后还有大造化呢!”
“哦?此话怎讲?”义庆公主好奇地问道。
武霸图看了小妻子一眼,含笑说道:“日后让蓁娘为六姨妹寻个好女婿啊!”
闻言,义庆公主幽幽叹了口气,面上笑容稍减。
叶蓁蓁却牵着义庆公主的另外一只手、挤过去,也坐在床沿上,亲亲热热地说道:“就算六妹妹的体格是不宜怀孩子的,也是无妨……只要她身子康健就好。武家儿郎众多,总有合适的。譬如自个儿带着孩子过活的鳏夫,又或是像我二叔这样、与发妻和离了的郎君……”
“总之咱们慢慢来,公主也不必着急,六妹妹静下心来也是需要时间的。且这缘分么……求是求不到的,它该来的时候就来了。”叶蓁蓁劝道。
这一番话,教义庆公主听了、心里十分舒坦。
夫妻二人陪伴了义庆公主半日,又在公主府陪着义庆公主用过了午饭,这才告辞了,齐齐去了宁乡伯府。
对于武霸图的到来,伯府里的人也十分欣喜!
当下,小汪氏便立刻喊了叶仲台与丹萱郡主过来,武霸图拜见了二位,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只可惜,叶嫮娘正好赶去了义庆公主府,与叶蓁蓁夫妻完美错过。
但也没什么要紧的,武霸图一直呆在伯府里,与众长辈聊天、说话;叶蓁蓁则赶去厨房,指挥着灶上的媳妇子们准备了一大包吃食、让他拿在路上当干粮用。
等到叶嫮娘从公主府回来,也隔着纱屏向姐夫行礼、问了好,众人这才一块儿热热闹闹的用了晚饭。
吃过晚饭,武霸图便说要走——
叶蓁蓁十分不舍,可想着他其实离开南疆已经一月有余,那边又还有个王茂随时虎视眈眈的,隔太久没回去也是不成……
因此也只得任由他走了。
武霸图看出了妻子面上的不舍,安慰了她一番,这才带着伴当们悄悄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叶蓁蓁便一直呆在京都、每日里处理家务、族务,每日里跑一趟公主府,和义庆公主说说话、解解闷……
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京都确实发生了不少事儿:
——魏元胡的长子魏振光背着荆条、入宫向皇上请罪,说梅雪娘一事、全是他做的。他可任由梅雪娘处置,哪怕梅雪娘要取他的性命。
这时,住在玉带河的行宫休养的魏太后被魏元胡给请了回来……
魏太后开始强势干涉,说既然魏振光玷污了梅雪娘,那就让魏振光休妻、另娶梅雪娘!这不就是最好的、替梅雪娘正名雪耻的办法么?
叶嫮娘不服,跟着外祖母义庆公主入宫,祖孙俩拼了命,非要在魏太后跟前触柱、吞金、上吊……心急若焚的庄皇后为了阻止她俩、还跌伤了。最后皇上震怒,才把事情给平息了。
接下来,皇上宣布了他的处置:撸了魏振光的世子之位,判他十年流放,即刻离京;魏元胡的妻室刘宛娘则被令出妇、没入教坊司;刘绫娘与女儿梅荃娘被判黥面、没入教坊司。魏元胡教子无方、纵妻行凶,被罚没三年俸禄,一等国公被降为三等国公,同时罢免他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丞相官职)一职,改由淳亲王兼任。
与此同时,皇上还命宁亲王出仕,又命庆余伯出任太子少师、宁乡伯叶墨孜出任太子少保,由两位老人家同时辅佐宁亲王。
而皇上对于义庆公主与叶嫮娘的赔偿,是升义庆公主为长公主之位,改封号为孝庆长公主;赐金五百两,各式财物不计其数。叶嫮娘则被封为乡君、赐号惠福;各式财物不计其数。
这个结果……
其实对双方来说,都有些忿忿不平。
魏元胡是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居然罢了他的官职!哼,他都已经折了长子和夫人,还嫌不够?但看在皇上罢了他的官以后、好歹没让武家党顶上,而是让淳王给兼任了……
众所周知,皇上一向把淳王当成钉子来用,哪儿需要就往哪儿钉。所以呢,真要揣摩圣意的话,皇上很有可能就是让淳王暂时代任一下,指不定哪天就又复了他的职。
这么一想,魏元胡才捏着鼻子认了。
孝庆长公主也十分不满意这个结果——她希望皇上……如不处死魏元胡的话,好歹也斩了魏振光,让她出口恶气!可皇上不咸不淡的就判了魏振光流放?且魏太后护短的丑陋嘴脸、也让长公主非常生气。
这一斗气,反倒燃起了长公主的斗志!
她开始在叶蓁蓁的安慰和照顾之下,好生调理身体……
长公主如是想——哼,比命长是吧?来呀,谁怕谁!我就不信了,等你日后嗝屁了,还能护得住魏元胡和魏振光?
就这样,虽然双方都不满意皇上的处理结果、都认为皇上偏袒了对方,但也都各怀心思的安静了下来。
除去这桩大事,还有其他的事儿也在悄然上演。就譬如说:
——魏太后与皇贵妃又开始了斗法……
——已经三十七岁丹萱郡主在嫁给叶仲台之后的第二个月、就诊出了喜脉!丹萱郡主被臊得无地自容,可叶府中人却高兴得不得了,叶仲台尤其!这个好消息让孝庆长公主也高兴得不行、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好些。
不知不觉,几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在小汪氏的照顾下,叶仲台和叶嫮娘父女俩的雪白长发也开始有了转变。
叶嫮娘到底年青,且她的秃发情况远比白发更明显,调理了一段时间以后,秃发处长出了茸茸的黑色碎发……后来小汪氏就按着郎中教的法子,索性把嫮娘的白发给剪秃了、让每天包个头巾遮一遮,又过了段时间……大约是因为心情好了些,叶嫮娘的头顶上生出了满头的寸短黑发。
叶仲台的一头白发呢,也是因为长时间的焦虑、忧愁,才尽数染白的。
这会子虽然也在调理,但他的恢复情况不如嫮娘。新长出来的头发、是黑的,但原来的还是白的……
不过,叶仲台觉得妻子好像不太在乎他白发的样子,所以他也根本就不着急。
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
叶蓁蓁每日与家人相伴,倒也觉得轻松惬意。
美中不足的,就是总在夜深人静处、午夜梦回时……总会无故想起她的郎君。
唉,他一个人在南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呢?但想想也能猜到,他就是个怕麻烦的人。说不定就在军营里胡乱将就着吃吃、睡睡了!也不知是不是瘦了、或黑了。
一转眼,中秋节了。
又是一转眼,重阳佳节到了。
突然有个重要的消息儿传了出来——被关在教坊司里的、原魏国公夫人刘氏宛娘殁了!据说是受不得委屈,原来的堂堂一品国公夫人,被佣人婆子们逼着洗涮马桶什么,还让跪在地上学狗叫……于是某天晚上,她用块碎瓷片割了腕,血流尽而死。
据说魏元胡抱着她的尸身大哭了一天一夜,最后力排众议、坚持将刘宛娘的尸身葬进了魏家的祖坟里。
至于刘绫娘与梅荃娘么,再也无人听说过她们的下落。
但想来……
二人面上都被黥了面,以后的命也不会好。
重阳过后,天气便一天凉过一天……
武家的主母惠氏巡视完自家的东西北三宗之后,又参加了北宗的秋训,这才赶回了京都。婆媳二人已有大半年不见,自是十分亲热!
但婆媳之间再怎么好,又怎及夫妻间的恩爱???
至此,武王擎一改先前一日三餐都在皇城司里吃大锅饭、改为每天都往家跑!哪怕只有半个时辰的“换马”歇息时辰,也要骑了快马回来看一眼惠氏……
公婆如此恩爱,倒叫叶蓁蓁与武四娘齐齐觉得——她们是不是很多余呀!
所以只要武王擎一回家,叶蓁蓁就带着小姑自动自觉的消失……
不过,叶蓁蓁心里也有些小期待。
再过几天就要进入十月了,她的郎君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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