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阿嘉回来了,叶蓁蓁很高兴,赶紧收拾收拾就去了宁亲王府。
结果阿嘉进宫去了?且还是和萧仙娘一块儿进宫去了……
叶蓁蓁便在宁亲王府里等了等。
是魏三娘招待的她。
魏三娘个子苗条,却生了一副圆脸儿,皮肤白白的、眉儿弯弯的,为人细致恭顺、端庄温柔。
从她当初还在魏府里当闺女的时候、就奋不身的救下陶夭夭起,叶蓁蓁就对她心生好感,很想亲近。就是魏三娘太腼腆太内向了,总不愿意出门、且就算叶蓁蓁上宁亲王府来玩儿,魏三娘也常常躲着不见人。
这会子阿嘉和萧仙娘都不在,魏三娘不得不出来宴客,叶蓁蓁这才有机会和她聊聊天。
“三姐,阿嘉真的好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叶蓁蓁问道。
魏三点头,“陈太医是说好了……他们昨儿半夜回来的,今儿一早又进宫去了。”
叶蓁蓁愣住,奇道:“阿嘉是昨儿半夜回来的?”
魏三娘点点头。
叶蓁蓁就更奇怪了,“不是说……”
“就是连夜里要吃人的那个毛病都治好了。”魏三娘低声说道。
叶蓁蓁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替阿嘉高兴呢,就听到魏三娘忧心忡忡地说道——
“可是呢,他又落下了一个新毛病、就是夜里也不能睡!哎,蓁娘你说,这白天黑夜的,一刻都不歇着……可怎么好哟!人又不是铁打的!”
叶蓁蓁面上的笑容僵住。
这……
魏三娘又愁道:“阿嘉倒是乐呵呵的,说这样还好些,他晚上不吃人了、以后就能出远门了,或者夜里看看书什么的也好。可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得很……”
叶蓁蓁心里也很不安。
一个人,一天到晚都不睡觉?这样的景况坚持一个月、一年???
她有点儿不敢想。
这下子,她和魏三娘一样,都不吭声了。
闷闷的坐了一会儿,叶蓁蓁起身告辞。
魏三娘把她送到了二门处,又问:“……不如明儿再来?”
叶蓁蓁想了想,答道:“后天罢,后天休沐,我和郎君带着娃娃们来,阿嘉还没见过晟郎呢!”
魏三娘点头,“等阿嘉和姐姐回来了,我和他俩说,也预备着。晟郎能吃鸡蛋羹么?”
叶蓁蓁笑了,“不能!他才四个月大,啥也吃不了。鸡蛋羹也不必准备,元郎已不吃那个了。”
“那元郎爱吃什么?”魏三娘赶紧问。
叶蓁蓁笑道:“爱吃烧鸡,爱吃饼子!然后呢,像是茴香豆、盐水蚕豆这些零嘴儿也爱吃,不必把他当成奶娃娃啦,已经大了。”
魏三娘先是嗔怪道:“也才两岁多一点,怎么不是娃娃了!”然后又问:“那伊娘带着佑郎过来么?”
叶蓁蓁笑道:“她不来,毕竟才出月子没多久,娃娃太嫩了,满了一百天再出门子罢!”
两人惜别。
夜里等武霸图回来了,叶蓁蓁连忙说起她今儿去了宁亲王府、结果扑了个空的事儿。
武霸图也皱眉说道:“今儿在宫里见着阿嘉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说着,他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叶蓁蓁追问。
武霸图叹气,“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我去找了无安道长,道长和阿嘉他们一块儿回来的……”
叶蓁蓁顿时紧张了,问道:“怎么说?”
武霸图默了默,低声说道:“阿嘉怕是……最多只有三年了。”
叶蓁蓁呆住。
天哪……
阿嘉这么温柔善良,怎会这样?
半晌,她才喃喃说道:“为什么呢?他这病……先前不是说,至少也能活到三十多?要是能戒嗔戒怨的,说不定还能到四十?阿嘉今年也才二十三岁呢!”
老天爷也太残忍了吧?
武霸图叹道:“日夜不睡的,得耗费多少心神!”
叶蓁蓁心里难受,又问:“焚安息香、饮定惊汤或是吃眠风丸也不成么?”
武霸图叹气,“你当陈太医和无安道长会没试过?他们都动了针、阿嘉还是睡不成!”
叶蓁蓁咬住了唇儿。
她无计可施,便瞪着他,“依我看,郎君也歇少了,每日到半夜都还不睡、天还没亮就要起来!以后最晚亥时三刻必要歇下了。”
武霸图呆住,“我、我?”
顿了一顿,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道:“……谨遵蓁蓁之命!”
这回轮到叶蓁蓁发呆了。
她突然面红。
——呸!这人怎么这样,一入夜、就净想着那些了!
她白了他一眼。
武霸图大笑,将她揽入怀中……
叶蓁蓁急忙红着脸儿将他推开,又朝着元郎和晟郎的方向看了一眼。
武霸图顿时面色一肃,坐正。
但是元郎已经看到了!
小人儿从炕床上飞快地爬过来,抱住叶蓁蓁,“娘!爹爹不要你、元郎要你!”
武霸图瞪着儿子。
叶蓁蓁抿着嘴儿笑了。
隔了一日,叶蓁蓁依约带着元郎、晟郎,在武霸图的陪伴下,去了宁亲王府。
阿嘉很是高兴,自个儿站在二门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