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新明军,这是东南军!”栗道安指出道。
栗道安身材不高,留着两撇小胡子,显得颇为精明,他哼了一声,不满地道:“来的不是江防舰队而是东南军,这支部队训练有素,绝不好对付,你看他们的表现是举重若轻!刚才的火攻应该放在清晨进行,则成算更大,现在倒好,来过这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火攻有成本,火船上用大量油脂助燃,对于当时落后的生产条件是不小的负担,又不近海,海外的混合油即棕榈油、石油与鲸油产品在东南沿海卖得很火,但内陆则运输成本太高而没风行,否则给叛军拿东南国出产的油料火攻自己,真会殆笑大方。
栗道安是民间人士,说话忒够无礼,凭的是他别有本钱。
这家伙是西江船王,麾下有大量的船只,控制了西江航运,在沿江地区还有数目惊人的农田,却是个白身。
没错,他正是桂王朱由榔的白手套,朱由榔有心造反,未雨绸缪,派出了栗道安先行准备,为其提供了大量的资源。
眼下栗道安手下整整有三千由船工转换来的火枪兵,一水的东南军制式燧发枪,还有东南军制式装甲,属于旧式装备,比较笨重,这套装备对于内陆新明军来说,已经让他们眼红到流口水了。
他的装备都是从海外走私而来,待到起事时亮相,让人大吃一惊。
不过,他倒有自知之明,不敢与锋芒毕露的新明军先头部队开战,他缓缓道:“田将军可有破敌良策?”
田建平心忖你不是很叼的嘛,你行你上啊,他嘴里恭维道:“栗老板你实力雄厚,足以杀敌军片甲不留……”
两人讨论了一下,发现都是老奸巨猾之辈,都不能唆使对方去火中取栗,只好达成共识,认为敌军势大,我军不可力敌。
于是,当新明军在码头登陆时,叛军在城的另一边撤退,离开了梧州城,到事先准备好的乡下基地而去。
不守城是他们订下来的策略,两人谁都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要是死守城池,引来对方大军来攻,单是对方的大炮就有他们乐呵乐呵的了。
叛军出身于新明军,新明军与东南军实际上都是东南王颜常武的兵马,但新明军的装备、待遇比不上东南军,这是没办法的,谁让东南国富足胜过新明。
大家都是燧发枪,东南军已经有了尖弹,威力胜过一筹。
新明军一般采用皮甲防护,而东南军则是合金钢板,防弹能力更强。
新明野战军使用6磅炮,而东南军则有12磅炮,不过,双方都有24磅重炮。
眼下梧州城只有6磅炮,对方的舰炮有18磅,而且还携带了12磅行军炮,栗道安与田建平不惹新明军是对的。
颜乐轻取梧州,接受了满城的妇孺,又得赈济他们。
知道对方退入山区,颜乐打量着城外山连山、水连水的环境,打消了追击他们的念头,待到后军赶上来时,交给他们守城,自引本部兵马,继续沿江往桂林而去。
听闻桂林被朱由榔夺取,只要夺回桂林,拿下朱由榔,事情自然了局,不用花费更多的时间。
朱家手足参商,民众倒也不是很倒霉,朱由榔若拿下南京,则他就成燕王第二了。
颜乐离开梧州,军船一簇簇经过梧州,尽往上游而去。
且说城外的栗道安与田建平一直打探着梧州情况,听闻近日一个大官在码头登陆进城,又确定守城兵是新明军后,栗道安蠢蠢欲动。
辛苦装备了三千兵,不打上一仗,这哪对得起自己的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