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诰面色凝重之极,他一步步走向大帐门口。
如今大乾军中一直延续着武王时定下的规矩。
武将,纵然在城里,也要住在军帐之内,不得弱了军伍之气。
可这一刻,吴诰多希望他所处之地不是军帐,没被古锋寻到……
终于走到了帐门口,吴诰缓缓抓住帐帘,往边上一扯!
就看见帐前那片阔地上,一道清瘦的身影静静的负手而立站在那,一瞬间,吴诰瞳孔猛然收缩,心口更是如同被一把强力无比的大手,狠狠攥起!
这一刻,吴诰整个人如同忽然虚脱了般,连站立的力气都丧失了。
当一个人野心急剧膨胀时,当他心中充满了利和欲时,他的血勇之气,其实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因为,他开始惜身,怕死……
而见他摇摇晃晃,连站直的气力都不足,再无当年的悍勇,阔地上那道身影收回了漠然的目光。
数道矫健的身影抬着一顶大灰轿子走来放下,那身影坐回轿后,古锋单手落下了轿帘,挡住了吴诰卑微哀求的目光。
看着几个气息强悍彪炳的大汉持金戈而来,吴诰目眦欲裂,大声叫道:“来人!来人!亲兵何在?家将何在?”
几颗人头忽然咕噜噜的滚落到他跟前,一双双眼睛惊恐的死不瞑目,吴诰险些唬的魂飞魄散,他大声嘶吼道:“王爷,末将依旧忠诚啊!王爷!王爷!!”
“咔!”
随着一记利刃砍断颈骨的声音,吴诰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十数员自九边而来的大将,围在那顶灰色大轿边,恭敬的等候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轿内传出一道淡淡的叹息声,道:“故人都见罢了,进宫罢。”
此言一出,大轿周遭将校们,登时面色狂热起来,为首一白发老将,蓦地举起手中兵刃,仰天狂吼一声:“万岁!万岁!万岁!”
这一日,他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继而,整座奋武大营响彻起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
那顶灰色大轿,被平稳抬起,顺着朱雀大街,往皇城朱雀门方向行去。
……
“戴权!你这个阉奴,敢阻拦本宫见陛下?”
大明宫,养心殿外,董皇后惊怒交加的看着戴权,厉声骂道。
戴权躬身赔笑道:“皇后娘娘错怪奴婢了,奴婢就算有一万颗脑袋,都承担不起这等大罪啊!陛下心口不适,正请了太医院院判在里面用针。王院判针法比不上张老供奉,所以里面一个人也不许留,怕打扰了他施针。且再三交待,心房不比旁处,中间万万不敢被打扰。娘娘若见罪,还请等王院判施完针,奴婢就是死也放心了。”
董皇后闻言,气的没法子,可也真不敢强闯了,只能咬牙问道:“什么时候才能施针完?”
戴权摇头道:“这奴婢就说不准了,若是张老供奉在,顶多也就一个时辰。可王院判医术差不少,怕是要等许久。里面甚至还专门备下了给王院判补充体力的参茶……”
董皇后闻言,脑袋一阵眩晕,惊恐之极的颤声道:“戴权,你听着,本宫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明陛下,本宫要尽快见陛下!若是迟了,你这狗奴才,担待不起!”
戴权奇道:“什么事这么……哎哟喂,该不会是贵妃娘娘出了差池吧?”
见他唬个半死,董皇后虽不耐还是压下性子解释道:“她没事……”见实在说不动戴权,又咬牙道:“苏城何在,让他立刻来见本宫!”
戴权摇了摇头,目光饱含深意的看着董皇后道:“苏公公啊,他去了龙首原……刚刚宫外传来信儿,冠军侯贾琮马上要进京了,陛下就派了他去龙首原办事,娘娘当知道此事才对……苏公公手里掌着中车府大半,管着宫外的勾当,又有三千龙禁尉在手……娘娘,那三千龙禁尉可是天下强兵……”
董皇后闻言,先是面色大变,随即将信将疑道:“果真是天下强兵?”
她只知道,崇康帝让戴权掌管禁宫,让苏城掌管宫外的力量。
御林军前将军卫固叛变谋逆打伤崇康帝后,他连御林军统将们都不再信任。
戴权又辖制他们之权……
崇康帝叮嘱过董皇后,要她学会制衡之道……
听闻董皇后发问后,戴权呵呵笑道:“那自然,当初废逆刘涣叛乱,全靠那三千龙禁尉平叛。”
董皇后闻言,长舒了口气,双手合十轻声念佛道:“佛祖保佑,一定要让苏城得手!佛祖保佑!!”说罢,脸上佛光忽然敛尽,忽然对戴权道:“等贾琮进宫后,二话不说,先乱刀砍死!记住,一定要……”
“吱……呀……”
正这时,养心殿大门打开,太医院王院判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见此,董皇后面色大喜,顾不上再说什么,急匆匆的挤开戴权,冲进了里面……
戴权见之也不拦,三角眼中,眼神中多了抹哀意,抬头看向天上的皎月,理了理身上的大红宫袍后,迤迤而入。
……
ps:小区循环泵噪音又起来了,环保局来了开发商和物业居然理都不理,我下巴都吓掉了。晚上睡不好,魔音灌耳一样,我该换地求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