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瞧着面如死色,瑟瑟发抖的范三拔,沉声说,“你父亲将范家人全都抛弃了?”
范三拔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形象不见了踪影,早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支支吾吾的说,“我也不知!父亲说过要带我走,为什么偷偷一人溜了?!”
方原这才信了这个范永斗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所谓虎毒不食子,这个畜生连亲生儿子都出卖,当了他逃命的挡箭牌,真是丧尽天良。
他暗自思量,范永斗已逃出去两日,还能不能再追回来?一行人带着至少几百万两银子,应该逃不了多远。
方原忙交代秦展,令他派一个锦衣卫前去张家口贡市,通知景杰、赤古台率火枪骑兵前去追击范永斗,不必再到宣府镇,直接出长城关隘,深入蒙古草原,将范永斗一行给截杀了。
就算捉不到范永斗,那几百万两银子必须追回来,这笔银子是计划外的,可以不必交给崇祯,尽数进方原的腰包。
秦展迟疑的问,“老大,要是赤古台抢了银子不回了呢?”
他的担心绝非无的放矢,这也是方原所忧虑的,赤古台毕竟曾经是蒙古雇佣军,就是见钱办事的主儿,几百万两银子摆在面前,会不会生出异心,方原也是殊无把握。
方原想了想说,“再秘密知会景杰,他也一同去追击,带两百蒙古骑兵,两百汉人骑兵,互相牵制。”
秦展立刻派两个锦衣卫快马加鞭前去张家口贡市知会赤古台一行人,准备深入草原追击范永斗。
方原又捉着范三拔问,“范家其他的家产呢?”
范三拔颓然说,“范家的银子,父亲借给了皇太极六百万两,早用作满清的军费。”
“六百万两银子,至少是满清十余年的赋税,范永斗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老杂碎!”
方原咬牙切齿的骂过,又厉声问,“范家的账本呢?”
这个账本就是范家私通满清的铁证,也有私下贿赂王承胤的证据,必须要找出来,交给朝廷公审王承胤。
范三拔神情呆滞的瞧着方原说,“我交了能保命吗?”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范三拔讨价还价的余地,方原沉声说,“老四,你另派一队锦衣卫,将范永斗的家眷,尽数押去张家口贡市前,仿其他七家晋商,当众处决,以儆效尤。”
秦展朗声应了,范三拔已吓得屁滚尿流,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方原从被捆绑的一个年轻少妇的手中,抱起一个婴儿,蹲下了身子,附耳说,“范三拔,范家的人必须要死!这是你刚出生的女儿吧!我只给你一个机会,交出账本,我留她一条性命,否则”
范三拔自知已是必死无疑,方原手中抱着的是他唯一的女儿,如果账本真的能换女儿一条性命,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
他将信将疑的望着方原说,“方原,你真的能信守承诺?”
方原冷笑一声说,“范三拔,你除了信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范三拔紧咬着牙关,点了点头说,“好,我交!账本有正副两本,正本已被父亲烧毁了,副本在范家在乡下的祖屋里。”
方原站起身子招过了秦展,传令他押着包括范三拔在内的范家人,前往张家口贡市,找出范家的账本后,将范家人也当众处决。
范三拔唯一留下的这个在襁褓中的女儿,方原暂时交给了苏红玉抚养。
孙传庭一行大军每日消耗天量的粮草,何况崇祯还眼巴巴的等着这支精锐之师的归来,便先带着粮草拔营东行,经居庸关,蔚州回到京城。
方原则和周遇吉留在宣府镇处理善后事宜,顺便等待景杰、赤古台追击范永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