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把脸,振作起来,好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又悲从中来。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辰九,我们都订亲了,年后就要完婚,可我现在——”
宁雪迎又拍着她的背,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这个时代,虽说破了封建王朝的禁锢,但也还没到西洋那么开放包容的程度。
许多风俗依然沿袭旧制。
比如,对女人身体上的禁锢。
苏黎这事若是闹出去,别说陆辰九要悔婚,怕是苏黎这辈子都无法在江城呆下去了。
苏黎不敢想以后,她现在,就不敢在家里呆了。
“雪迎,你既然来了,等会儿能不能找个理由,把我带出去?”
宁雪迎看着她,没懂。
“我妈肯定要细问的,她之前就知道一些事,我怕她今天再问,我即便不说,她若强行扒开我的衣服,也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黎面皮薄,想着那天早上被母亲撞破的一幕,扔觉得没脸见人,哪怕是自己最亲的人,她也无法面对。
宁雪迎懂了,眼眸定在她身上,想问又不敢问。
苏黎眼眶再度泛红,咬着牙,忍着羞辱,把领口处的衣扣解开了两颗。
宁雪迎瞧着她雪白肌肤上恐怖的印子,吓得倒吸冷气。
“这人真是禽兽不如!”
苏黎木然着脸,手指僵硬地又把衣扣整理好。
“这不是我出门时穿的衣服,我的衣服全都撕碎了。”
宁雪迎听着,一拳头狠狠捶在桌上。
“若是让我知道这人是谁,我一定打爆他的狗头!还要把他阉了!简直丧心病狂!”
苏黎不说话,只控制着自己的脑海,不再去回想那些画面。
“你放心吧,我有办法,我妈不是病了么,我就说请你去我家看病,你先在我家住两天吧。”
宁雪迎说着,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走吧,天都黑了。”
“嗯。”
宁雪迎出面,秦凤云自然是给面子的。
两家本就世代交好,新zf成立后,宁家在军中有关系,这些年战功显赫,地位稳当,相对比渐渐没落的苏家,宁家可谓如日中天。
秦凤云心里骄傲,女儿跟宁大小姐情同手足。
于是,虽然知道女儿可能是故意躲出去的,她也不好阻拦。
出了家门,苏黎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雪迎,幸亏你回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雪迎笑了笑,安慰她:
“好了,别想这不开心了的,讲真,我妈还挺相信你的医术,白天请了别的大夫过去给她看病,她都不中意,等会儿看到你,她肯定高兴。”
苏黎道:“伯母生病了,我理应去看看的,只是这些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这回事。”
“嗯,没怪你,我是怕你忙,没跟你说。”
她笑了笑,也没再客气。
翌日一早,陆辰九来了家里,找苏黎。
秦凤云坐在前厅喝茶,闻言,脸色淡淡:“黎儿不在家。”
“去医馆了吗?”陆辰九问道。
秦凤云左右看了看,没有旁人在,神色于是冷了几分。
“辰九,有件事,我早早就想跟你说说,没找到机会。”
陆辰九看着她寡冷的脸色,心里微微紧张。
“伯母,您说,我听着。”
“你跟黎儿订婚了,按说我不该老封建,再去干涉你们,只不过,你也要有个度。”
放着前几年,这话秦凤云是说不出口的。
但现在是新政府,时代在进步,女性解放了些。
她觉得,她做为未来岳母,也用不着觉得丢人似得,藏着掖着。
“黎儿从小被我们管教的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早晚是你的,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陆辰九呆住,脸色顿时绯红一片,实在没想到会被秦凤云逮着他说这个!
“伯母,我——”
他下意识想辩解,然而脑子突然想到什么,又顿住了。
秦凤云眼眸一横,“怎么,还要否认?”
陆辰九低着头,突然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昨天,你又带黎儿去什么地方鬼混了?她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秦凤云冷声。
“昨天?”
陆辰九再次昏头,心想昨天没干什么啊!连人都没见着!
秦凤云盯着他,言辞越发利害,“你做得,还不敢认?!”
原来,秦凤云心里也知道女儿昨天回来把自己关起来是为何意。
只是,她误会了。
她以为女儿是又被未来夫君带走做了坏事,回来羞于见人,才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