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云一行人离开,蒙家庄子并未发生多大的变化,庄子的人依旧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有些不适应,以往每日一早都能见到一位老人和小小的身影从家门前经过,如今却是见不到了,以往那个猎到好东西,笑着回庄的年轻后生也见不到了。
变化不仅仅是这些,蒙四叔和蒙五叔最近就变化很大,从前不怎么爱笑的蒙老四最近一直带着笑脸,从前与蒙老四关系不咋样的蒙老五竟然拉着蒙老四去老三家买酒喝,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两家定了婚事,二丫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被蒙老四家的平安郎给拱了。
“老三家卖的酒是贵了一点,不过酒还真是没话说,把俺家自酿的酒有味。”蒙五叔喝一杯酒吃一口小菜。
“你懂个屁,老三家的就比蒙云小子带回来的酒差远了,那滋味,美滴很,那酒就不是咱们这些庄稼汉能喝的,听蒙云小子说那酒可是王爷赏赐给他。“蒙四叔白了蒙五叔一眼,一副你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随后感叹道:“不知道平安那小子以后能不能得王爷赏赐一两坛美酒。”
高度酒,蒙五叔没有喝过,但是看老四的样子就知道必然是美酒,都没喝过,还谈什么酒啊,谁也不会愿意被人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自己,蒙五叔当即转换了话题。
“蒙云和平安他们离去已经快十日了吧,算算时间快到了闽县了,俺这辈子还没去过闽县呢!”
“该到了,就是不晓得平安能不能向蒙云一样混个官身回来。”蒙四叔看向了离庄的方向,眼神中满怀憧憬,憧憬着自己儿子骑着战马带着士卒回家成亲的那一天,若是能风风光光的回家成了亲,他就是死也瞑目了。转念一想,也不对,哪能见到自己儿子成亲就瞑目呢?他还没有抱孙子了,怎么也得抱过大孙子之后才死啊。
连忙呸了两口,将脑海中不成熟的想法甩了出去。
“老四,你放心,平安的武艺不差,跟着蒙云混个官身没啥问题,你以后就享福了。”
“说啥话咧,咋就俺享福了,你是平安的丈人,平安出息了还能忘了你,大家都享福,都享福。”
蒙四叔说完,两人相饮一杯,对视而笑。
蒙云一行人尚未到闽县,距离闽县尚有一段路程,毕竟蒙云回蒙家庄子的时候心中急切,催马前行,回闽县带着小芷和蒙老爷子,可不敢狂奔,孟翁年纪大了,小芷又年纪尚小,打马狂奔,身子骨非闪架了不可。
接蒙老爷子和小芷到闽县,蒙云原本是高兴的,可是这一路上难见笑脸,无他,只因路途太吵闹了。
蒙平安或许是继承了老娘那话多的性格,一路叽叽咋咋的问个不停,就光是蒙云职位就问了整整一天,许多问题一说就能让人听懂,他也不是不能明白,反正就是想问,一路走一路问,就连年老的蒙老爷子也受不了蒙平安的唠叨,年轻人咋就那么多话呢?
十六七岁的少年初次离家,心里兴奋,大家都能理解,可是兴奋到一连说了十余日的话,过分了啊!这是士卒们的心声。
初始士卒们还觉得蒙平安是个腼腆的小子,毕竟离开庄子后的两日一言不发,士卒们还会找话题和蒙平安聊聊,哪知过了两日,离家的别愁散去,蒙平安收不住嘴了,除了睡觉之外,就连吃饭的时候也能说,嘴就没停过,听得士卒们都口干舌燥。
好在还有两日就到闽县了,不用继续听蒙平安唠叨了。
这样的念头刚起,一想到蒙平安多半要跟着蒙中尉,士卒们再次面如死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日的时间转眼就过,蒙云一行人回到闽县的时候,刚到巳时,见时间还早,蒙云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老柳和李宽,他知道这个时候老柳在训练士卒,李宽在处理政事,不方便打扰。
吩咐士卒们回了营,他带着蒙老爷子、小芷和蒙平安三人回了自己的家,家不大,两居室,家中空荡荡的,除了床上所用之外,别无它物,蒙老爷子很不满,这哪像一个家,连锅碗瓢盆都没有。
唯一让蒙老爷子感到宽慰的就是房中摆放着书,看样子不仅有从蒙家庄带出来的书,还有私下买的书。
“云哥,你还看书啊!”蒙平安一脸疑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蒙云的性格他比谁都了解,看书这样的事跟蒙云沾边吗?
“你懂什么,殿下常说读书才能明理,明理才能管理好一方,不读书咋能做官?就是做了官也是一个昏官。”
蒙平安翻白眼,都是一起长大的,蒙云以前不喜读书,蒙平安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