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傅太明白。
在这个尊师重道的时代,老师乃是受人敬重的,而且以楚王府的名义所开办的学舍,学子们走上仕途明显要容易许多。
虽说这些由王家人教导出来的学子,对王家的感恩不及对楚王府的恩情,但这已经足够了,毕竟施恩这种事情,他们王家不能超过楚王府,否则便是大祸。
一旦学子步入仕途,王家恢复指日可待。
王傅是兴奋的。
或许二十年,甚至可能用不了二十年,王家便有可能恢复当年盛况,甚至超过其他世家,毕竟楚王府在大唐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从王家旁系纷纷脱离王家就能看出来。
“别太高兴,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呢。”
王傅正色道:“殿下您吩咐。”
“岭南之地虽地处荒野,但也是挣政绩的好地方,冯公如今正好在台北,明日去拜会下冯公,若岭南有空缺便可挑选合适人去任职,不过本王有言在先,去任职的人得懂规矩,若是像二伯派到闽州的那些官员一般,可别怪本王今后不讲情面。”
“殿下放心,草民定当仔细挑选。”王傅笑道。
李宽点头,再次告诫道:“记住,本王可以让你王家翻身,亦可让你王家随时覆灭,所以不要做出让本王反感之事,否则王家的结局会被抄家灭族更惨,本王的手段,相信你多多少少也了解!”
“殿下放心,我王家一门定然唯殿下马首是瞻,决不负殿下恩情。”
“时候也不早了,想必你兄弟二人也要商议,本王便不与你多说了。”李宽朝怀恩望了过去,笑道:“怀恩,带王家主等人去休息。”
吩咐完,也不管王家人,带着两个儿子就进了书房,因为在他刚刚和王家人商议之时,两个儿子就已经拉了很多次他的衣角了。
一进书房,李臻便道:“父皇,听父皇提及当年的旧事,王家可是与我们有大仇,父皇难道就真信任王家,若是王家有朝一日翻身了,未必还会听命与咱们。”
“臻儿、哲儿,你们被人推落井中,是恨推你们下井的那人,还是更恨你们落到井中之后,朝你们丢石头的人呢?”
李宽没有正面回答李臻,而是反问了兄弟二人一句。
“自然是落井下石之人。”兄弟二人异口同声。
“这就对了,为父与王家的关系便是如此,虽说王家的衰败是由为父一手造成的,但王家人却也明白为父当年为何这么做,一切皆由王家人得罪为父。
再有便是王家这些年确实遭到了其余世家的打压,这点,王傅并未说谎。
当初哲儿送来书信后,为父便吩咐陈家老大仔细查探过,王家这些年的日子不好过,可以说其余世家之人便是落井下石之人。
有此可见王家人与你们是一样的,他们更恨落井下石的其余世家,否则他们亦不会专程来找为父了。
至于臻儿所问的为父是否信任王家,为父自然是信不过的,不过王家现在还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等到王家成势之时,咱们也能有其他手段制衡王家,他们是否忠心并不重要。
而臻儿所担忧的王家是否会一直听命于我们,这点为父亦不知晓啊,因为没有人保证咱们的子孙后代一直能压制住王家人,所以如何将子孙教育成才,那便是你们将来该思考的问题了。”
李臻点点头,没再说话。
李哲也点点头,疑惑不解道:“父皇,王家在闽州私自开采矿石,这可是滔天之罪,若是父皇保王家,势必会令大唐陛下感到不快啊,咱们为了一个王家而得罪大唐陛下值得么?”
“你啊,与王家人差不多。”李宽轻轻敲了下儿子脑袋,笑道:“其实王家人并未看清其中的关键,以他们王家如今衰败的程度,就算你们二爷爷知道王家在闽州的作为也不会处置王家的,你们二爷爷会从其他世家之中挑选出其中一两家打压,如果为父所料不错的话,应该便是崔家和陇西李家,因为这两家如今是世家之中最有势力的。”
“父皇怎知大唐陛下不会处置王家?”李臻疑惑道。
“看来,你和你弟弟也不了多少嘛!”李宽呵呵一笑,同样敲了下李臻的脑袋,才解释道:“朝堂在于平衡,天下也在于平衡,而大唐虽说是皇家的天下,但也是世家的天下,尽管这些年世家衰败,但世家在百姓心目中依旧是有威望的。
你二爷爷一旦重处王家,便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样所带来就是大唐会在一段时间内处于无官可用的境地,会有无数的人说你们二爷爷心狠手辣,非明君,这样的结果是你们二爷爷不愿意见到的。
处置崔家和李家就是最好的办法,因为这样可以平衡世家之间的实力,也不会令世间学子感到反感,明白了吧!”
“父皇,可是王家私自开采矿石之事迟早要被大唐陛下知晓啊,您此举总会让大唐陛下感到反感的,您不是说咱们如今还得靠着大唐吗?”
“这点,你们就不用担心,为父已经想好了,王家所有的矿山储量不大,咱们可以给大唐陛下说当年就开始开采矿石了,并非王家私自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