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音乐,那些力量,在充满虚假的年代里,真实不虚地流淌。
“现在我有些醉了”
“醉的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野鸽”
“所以我开始变了”
“变得像一团暴烈炽热的花火”
鬼脸乐队其余成员的声音也汇入,除了董文宾。
“跳着放荡的舞蹈穿行在旷野”
“感到狂野而破碎的辉煌”
“现在我有些倦了”
“倦得像一朵被风折断的野花”
“所以我开始变了”
“变得像一团滚动炽热的花火”
而体育场里,无数的手臂挥舞着,一如很多年前,那躁动的、充斥着青春荷尔蒙的晚上。
只不过,手臂的数量,更多。
舞台,更大。
人,也老了许多。
唱完,杜采歌说:“有点累了,老骨头了,我们休息一会吧。王章,嘉宾准备好了么?”
彭斯璋吐槽:“嘉宾不是你负责的么?怎么问我。”
“谁说是我负责?国勇你来评评理。”
邹国勇摆手:“别问我,你们自己打一架,谁赢谁有理。”
杜采歌刚要开口,彭斯璋已经一拳打在他的面具上。
当然,动作是轻轻的,谁都看得出是在开玩笑。
杜采歌捂着眼眶:“年轻人,不讲武德,来偷袭我这个35岁的老同志……”
彭斯璋酷酷地吹了吹拳头,就像以前的枪战片,开枪后吹散枪口的硝烟:“我赢了。嘉宾的事你负责。”
“嘉宾,嘉宾还没到场啊……行者乐队还在路上,其余几组也还没化完妆呢!”杜采歌焦急地说。
歌迷们虽然知道他们是在玩闹,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并且迫切地想要知道,杜采歌会怎么处理。
“完了,谁来救一下场啊?”杜采歌说。
彭斯璋、邹国勇已经在往台下走了。“总之我不管,你自己擦屁股。”
“你们别走啊……”
董文宾也离开舞台,用英语说:“du,you can handle it”
歌迷们津津有味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杜采歌忽然发现救星似的,指着台下,“干爹,你也在啊!来帮帮我啊!”
摄像头很快转过去,大屏幕上给出霍彦英和林湘云。
霍彦英手里拿着工作人员早就递给他的话筒,摇头说:“我不会玩你们年轻人的这种音乐啊!”
“传统音乐也有传统音乐的美,干爹,来让他们见识一下吧,给这些只听流行、摇滚的人洗洗耳朵,让他们知道传统音乐之美。我下去了啊,舞台留给你了!”
说着杜采歌将话筒往架子上一方,径直下台。
幕布垂下。
霍彦英摇摇头站起,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攀上舞台。
霍彦英转身面对全场的歌迷:“我叫霍彦英,你们大概不认识吧,毕竟我也没什么名气。”
有不少歌迷喊道:“认识!”“我认识您!”
开什么玩笑,霍彦英是能雅能俗,能玩流行也能玩民乐,在大华国的乐坛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虽然知名度远没有杜采歌高,但也不能说是默默无名,在场有不少歌迷都是知道他的。
“那行吧,我们就捣鼓点什么。我们随便玩,你们随便听,开心就好。”霍彦英洒脱地说。
他话音落后,身后的幕布又缓缓升起,一支民乐团已经各就各位。
细看就会发现,这支民乐团的成员,年纪都不小了,几乎都已白发苍苍。
他们拿着各种古典乐器,琵琶(大阮、中阮都有,不过大部分人分辨不出),二胡,笙,古筝,小鼓,大鼓,箜篌,笛,箫等。
霍彦英转身,坐到一架古琴前。
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孩穿着繁复的古装长裙,从黑暗中婷婷袅袅地走出,光是走路时那一步三摇的姿势,就美得让人呼吸顿止。
终于,聚光灯打到了她身上。
歌迷们惊呼:“天使女孩!”“温欣然!”“许清雅!”
能喊得出“许清雅”名字的,并不多。
许清雅古装扮相,流云水袖,长裙翩翩,梳着经典的飞仙髻,虽然微笑着,但露出一种高冷感。
她的惊艳亮相,让许多人顿时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喘气太重,将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给吹跑了。
民乐团开始奏乐。
高山流水一般的音乐声,随着音响设备,传播到体育场的每一个角落。
而这时,大屏幕上打出字幕:“琵琶行”。
前奏很长,几乎长达一分钟。
观众们开始交头接耳,“琵琶行?什么琵琶行?”
“该不会是白居易那首琵琶行吧?”
“大概是,现代演绎版本。”
“曲子听着还行。”
“肯定是海明威写的曲子,当然好听。”
但等到许清雅开口,就没人说话了。
“开口跪”,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