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胡震三人才赫然发现,这张大网由细若发丝的金线,重叠交织而成。形如蛛网,不过却更密、更大、更复杂。
而且在每一根金线上,皆挂满指甲大小的锋利刀片,密密麻麻,烨烨生辉,夜风一吹,哗哗作响,闻似银铃,实则丧钟,令人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心悸胆寒。
最恐怖的是,金色大网所过之处,无论树枝、树叶,还是灰砖、青瓦,皆如割豆腐一般,被齐齐斩断,未有一丝一毫的迟疑阻滞。
由此足见,金线之坚韧,刀锋之锐利,天罗地网名副其实,恐怖至极。
若是有人被此网罩住,势必会被割的满身伤痕,而且越挣扎割的越深,直至碎成肉渣,裹成肉泥,最终身体被切割成无数碎块,从大小如眼的网孔中溢出,形如……绞肉!
瞬息之间,金色大网遮天蔽月,呼啸而至,完全覆盖住胡震三人的头顶。
情急之下,三人纷纷挥刀劈砍,只见火星四射,令人眼花缭乱,但却砍不断、捅不破,饶是他们拼尽全力,将钢刀砍的卷刃,仍旧于事无补,根本无法阻止近在咫尺的“天罗地网”。
“这回死定了……”
“站在我身旁,休要乱动!”
万急之时,颜无极形如鬼魅,陡然出现在胡震身旁。他一声喝令,随之调出浑厚内力,灌入双掌之间。
紧接着,一股几乎肉眼可见的青色气团,自其掌心幻化而出,并且越积越大,周围的空气逐渐变的炽热。
“出!”
就在天罗地网即将覆盖颜无极几人的头顶时,他猛然断喝一声,双掌间的青色气团陡然冲天而起,在其头顶暴裂而开。
与此同时,牢不可破的金色大网,在这股浩瀚的内力冲击下,猛地发出一阵颤抖,万千刀刃近在眼前,相互碰撞,发出银铃般的响声,吓的胡震三人脸色煞白,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破!”
伴随着颜无极的一声暴喝,天罗地网轰然破碎,无数断线碎刃,参杂在劲气涟漪之中,朝四面八方辐散而出。地上青砖被掀起一片,四周墙壁无不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这一刻,八方颤抖,四面萧瑟,天地之间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颜无极的这一招,威力无比,惊世骇俗,令人触目惊心,咂舌不已。
颜无极堪堪化解了天罗地网的威胁,而唐寂、唐修则趁此机会,早已逃的无影无踪。
“颜岭主,胡帮主,多谢了!”
唐轩轻轻掸去身上的灰尘,继而缓步上前,朝颜无极几人拱手一拜。
颜无极眉头一挑,反问道:“刚才我出手救人,你为何不趁势追杀?”虽未直言,但他的语气之中,已明显带有几分不悦之意。
明明是唐轩与唐门的恩怨,结果自己人在前边出生入死,唐轩师徒却躲在一旁看热闹,此事着实令颜无极心生不满。
“唐轩,莫非你念及同族之情,不忍杀他们?”胡震沉声道,“刚刚为了你,我等险些丢了性命。”
“当然不是!”唐轩解释道,“我不追杀,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个计策。”
“什么计策?”颜无极狐疑道。
“救人之策。”唐轩得意地笑道,“颜岭主,此处是洛阳城,是洛天瑾的地盘,贤王府内高手如云,断不能小觑。我们想从洛天瑾的府邸把人救走,绝不能硬拼,否则必死无疑。”
颜无极眉头微皱,迟疑道:“你莫非忘了?我们早已事先查明,如今洛天瑾已将府中高手尽数派出,贤王府外强中干,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
“话虽如此,但洛天瑾毕竟还在府中坐镇。”
“你有何打算?”
“虽然蜀中唐门和贤王府素来不和,但他们毕竟同是武林正派,表面上是同道中人。”
“那又如何?”
唐轩冷笑道:“今夜,唐寂、唐修未能擒我,断不敢回蜀中复命。而且又身负重伤,岌岌可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洛天瑾之外,他们还能投奔谁?”
“你的意思是……”颜无极若有所思道,“他们会去向洛天瑾求助?”
“一定会!”唐轩笃定道,“八月初二,武林群雄有约在先。眼下,中原各派不能再分远近亲疏,而是要亲如一家,互为兄弟,以此来为明年的武林大会做准备。因此,唐寂二人为了对付我,必会找洛天瑾帮忙。反观洛天瑾,为结交、拉拢蜀中唐门,也必会对他们鼎力相助。非但如此,唐寂还会将我们联手的事,一并告知洛天瑾。如今,汉人与蒙古人的关系是千钧一发,敏感至极。因此,当洛天瑾得知有蒙古高手出现在洛阳城,定不会袖手旁观,坐以待毙。”
“所以呢?”胡震追问道。
“所以我们将计就计!”唐轩恶狠狠地说道,“我们故意将自己暴露在洛天瑾的眼皮子底下,好让他筹备力量,一举剿灭我们。”
“你想引蛇出洞?”颜无极沉吟道,“将洛天瑾骗出贤王府,然后再……”
“然后再趁虚而入,潜入府中,不动一刀一剑地救出绝情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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