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参议国事(1 / 2)

司天台向来不问政事,对于朝中党派相互倾轧的现象佯装不知情。他们只负责观察天象、修订历法以及漏刻计时。事实上,他们即便有自己的政治主张,也不会在朝堂公开表达,否则难免不会被左右谏议大夫或者给事中这种言官以越职言事罪弹劾。

司天监姓岑,骑着马刚到达天津桥,就被裴光庭派来的人拦住,此时天刚刚放亮,没有一丝风,天边露出鱼肚白。若不仔细看,甚至看不清对面行人的仪容。司天监没想到马前突然有人拦住去路,急忙拉住马缰绳。

“马前何人拦路?”

“岑太史留步,某乃裴相公门前府吏,受相公所遣,请岑太史赴中书省一趟,相公稍候即到。”

司天监低头仔细端详马前方的府吏,并不认识,但对方既然自称在裴相公门下听差,自然不可小觑。

“好,你且回去复命,岑某这就前往中书省。”

司天监进皇宫后,一转弯,去了中书省。中书省只有一些小吏在洒扫庭除,宰相们都忙着上朝奏事,至少要等一个时辰才能退朝。他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内堂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岑太史,裴某来迟,让岑太史久等!”

“哪里?裴相公言重,相公在朝参之前邀下官前来,想必定有要事相告。”

“既然岑太史开门见山,裴某也无需拐弯抹角。裴某听闻昨夜亥时有彗星竟天,凌犯紫微垣,岑太史署理司天台,掌候星象之变,定谙其中深意,裴某想请教岑太史,不知彗星骤现,是何征兆?”

“不瞒裴相公,实乃国乱之象,三年内,国破君亡,天下板荡。下官今日朝参,特欲参奏此事,只望天子太后及朝中宰衡能未雨绸缪及时应变,化解灾异。”

“以岑太史之见如何化解?”

“相公宰衡天下,韬略无双,如何化解,相公岂非早已知之?下官何敢妄言!”

“此殆天数,非人力所能为也!”裴光庭当然明白如何“化解”,所谓化解,不过是尽力减少伤亡而已,但国破君亡,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化解的。除非太宗皇帝复生,庶几可扭转乾坤,一统江山。

“正是如此!”岑太史见裴光庭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立即附和。

“天意高难问,或许未可知。岑太史朝参奏事,只需上奏彗星出,君臣俱灾即可,休言国破君亡此等骇人之语,以免惊吓到天子,既然是灾,自有化解之法。如今主少国疑,切莫惑乱人心。”

岑太史道:“裴相公所言极是,如今山河破碎,四海簸荡,理当先稳人心。岑某依相公之见便是。”

“那甚好。现在卯时未到,还有时间,你我二人速去朝参,迟到总归不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含元殿,此时百官几乎都已到齐,只是未见韩休。韩休常常不上朝,只因他不必上朝,若有意见,只需在后殿与太后私会议事即可,照样能呼风唤雨左右朝纲。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担心在路上遭到刺杀,因此韩休上朝没有规律可循,一般隔几日才上朝一次,有时候百官七八天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朝堂上,皇帝李隆基端坐龙椅,何太后坐在一旁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