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李音狠狠瞪了她一眼,“重臣怎么了?我是公主!就算取了他这条贱命,父皇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是是是,公主说得是。”赵篙被重重踩在地上,惊惧交加,几乎喘不过气来,“臣乃是贱命一条,犯不上脏了公主殿下的手……”
李音冷笑一声,脚下加重了力道,赵篙清楚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咯吱的声响,一阵锥心之痛从腰间袭来。
“你既知道自己是贱命一条,凭什么去高攀我林景哥哥?山鸡岂能配凤凰?简直白日做梦!”
李音越说越气,力道越来越重。赵篙疼得嗷嗷直叫,其余人见状皆慌乱一团,根本无人注意到李漼已经站到了门口。
李漼实在受不了这闹剧,一步上前压低了声音厉喝:“住口!”
所有人听到这声呵斥时皆是一愣,转眼间赵夫人已经拉着李佶顺着墙角扑到李漼身边,梨花带雨泣涕涟涟:“陛下,您总算来了……您再来得晚些,臣妾和儿子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李漼略显失望地看着这对恨不得抱头痛哭的母子,朝李佶指了指:“把脸上的眼泪擦掉!堂堂男儿,哭什么?”
李佶闻言,立刻收了声,憋得肩头一颤一颤。看出李漼不悦,赵夫人忍着泪将李佶揽到了一边。
李佶躲在赵夫人怀中,眼神瞥向一旁的林景,噙着泪光的眼中夹杂着委屈、恐惧以及怨恨。林景感受到这如利刃般的视线,心中一紧。方才李音当着众人的面痛骂赵篙,指责他想要嫁女与林景是痴人说梦。
李音为林景出头,才惹出这番祸事。看样子,李佶是将这笔账记在了他林景的头上。
被李佶这么一盯,林景莫名心慌,然而此时李漼已经迈步朝李音走了过去,他只得刻意忽视这令人如坐针毡的目光,故作镇定地随侍在李漼身侧。
“父……皇……”
李音怔怔地盯着渐近的人影,心虚地垂下眼眸。
李漼寒着脸,没有理她,伸手夺过架在赵篙脖子上的剑,轻轻掂量了几下:“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这话说得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讽刺。李音猛一抬头,一眼瞥见满脸担忧的林景,随即倔强地撇过头去,重重跪下身来:“儿臣闯的祸,儿臣自己担着,与别人无关。”
“你担?”李漼将剑递给林景,歪头打量着她,“谋害朝廷重臣,你担得起吗?你真当我李唐的律法只是摆设?”
李音自知理亏,却又心有不甘,只得垂着头一声不吭,以沉默相对。
赵篙此时终于喘过气来,匍匐至李漼脚下连连磕头:“陛下,臣错了,臣不该痴心妄想高攀林将军!是臣不知天高地厚,是臣的错!”
事实上,方才在门外,李漼已经将李音的话听得清楚。
李音近三年未归,忽然回来就直接将兴乐殿闹得人仰马翻,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赵篙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