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叹了口气,看起来十分泄气:“陛下已经问过李斯了,李斯依法办事,没有给赵篙留什么退路,可陛下看起来却没有采纳之意。
之后我也想过,这件事和当年王后的事是不一样的。当年陛下有心饶恕王后,李斯的话正好顺着他的心意,他自然听得进去。这次陛下迟迟没有动静,恐怕还是因为他对赵篙心存不忍,想要留他一命。既是如此,我们确实该提前做好应对才是。”
“是啊,有备无患。幸好我们手中有了赵篙的罪证,不然这局面真是无法预料。”林景微微叹息,“不管怎么说,只要这证据在我们手里,就能制约赵篙,一时半会他不敢再生事了。”
“生事?”孟亦忿忿哼了一声,“他若活着出来,就该知道夹着尾巴做人才是!”
这边两人未雨绸缪,为将来细作打算,那边孟武已经带着调查的结果去向李漼复命了。
李漼催得急,孟武深知此案的严峻,不休不眠地带人明察暗访,终于将脉络整理清晰。
“陛下,臣已经将李倚皇子身边的人彻查一遍,确保没有任何漏网之鱼。皇子身边确实没有包藏祸心之人,所谓昌平君遗族刺杀一案,与皇子没有任何关联。”
“嗯。”李漼暗自舒了口气,连日来悬着心终于落定,“李倚接触朝政已久,身边的人难免鱼龙混杂,如今确认无事,朕便放心了。查他,并非是朕不信任他。只不过朕冒不起这个风险,若真有这样的人留在朝中,不仅对朕、对李倚是个隐患,对社稷更是后患无穷。”
孟武随之点头应和:“是啊,如今结果了然,陛下终于可以安心了。既然皇子不曾涉足刺杀一事,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处理得多了。”
李漼并未接话,只淡淡一笑:“这几日你昼夜查案甚是辛苦,既然案子已经有了定论,之后的事你就不必再操心了。”
孟武听出话中的逐客之意,顺势抱拳请辞。李漼也不拦他,微微笑着目送他离去。
待他走后,李漼让令官去将李斯找了来。听完李漼简单扼要的说明,李斯立刻便将案情捋了个大概。
见他低头沉思不语,李漼意味深长地叹道:“这朝中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未曾止歇。”
听出他是话里有话,李斯试探着问道:“陛下还是觉得有疑?”
李漼没有立刻回答,靠在凭具上微微出神。过了片刻,他幽然叹息,面上一片萧索:“赵篙在朕身边多年,朕自认为对他了如指掌。他确实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脑子却是清醒,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心中自有分寸。
此案关系重大,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又怎么会如此糊涂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贪墨?这绝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陛下是怀疑有人暗中捣鬼,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