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章 怒海滔天(1 / 2)

“何事如此谨慎?”林景一愣,但见王离收起了笑意,一脸严肃,不知为何,他心头猛然揪起:“是关于李倚和蒙恬将军?”

王离缓缓叹了口气:“这件事埋在我心底里已经许久了,我早就想告诉你实情,怎奈我身不由己,又怕写信给你会被赵篙的人截获,所以才拖到今日。收到陛下诏令之后,我星夜兼程赶来,就是为了将事实告诉你,将孟将军的遗言告诉你。若不能替孟将军昭雪,我此生难安。”

“遗言?!”林景忽然生出一种预感,王离将要说的必是惊天的秘密,“孟将军留了什么话?你快说!”

王离点点头,稳住心神,一手按在林景肩头。

“你与李倚皇子从小相识,定然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他是那么骄傲,怎会因为一则没头没脑的诏书就稀里糊涂去送死?

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一个阴谋!赵篙利用皇子与先帝的父子之情,骗了他、骗了孟将军。”回想起当日种种,王离恨得咬牙切齿,“那日,特使从沙丘赶到上郡驻地,并未说先帝驾崩和遗诏之事,只说先帝巡狩时偶感风寒,暂时在沙丘宫休养。

特使说,先帝在病中思念长皇子,又顾及他军职在身、公务繁忙,便命人千里迢迢送来御酒,说是对皇子和孟将军戍边御敌的嘉奖。皇子和将军哪里会多想,感佩先帝一片诚挚之情,便痛快地饮下了御酒。

岂料那酒里被掺了药,他二人刚饮下不久便四肢麻痹、不能动弹。这个时候,特使才将遗诏亮了出来,说先帝在离世前列举李倚皇子种种不孝罪状,命他自裁。”

听到这里,林景胸中已是怒海滔天。他握紧拳头、怒目圆瞪,眼底里一道道红色的血丝似要爆裂开来:“这分明就是谋杀!”

王离一把将他按住,默默点着头,强忍怒意继续说道:“是!赵篙一早就是冲着李倚皇子去的!

他知道凭皇子的智谋一定会看出这遗诏的破绽,也料定蒙恬将军必不会让皇子束手就擒。所以他便假借先帝之名,骗皇子与将军饮下毒酒,待二人毫无反抗之力时,轻而易举夺了孟将军的兵权。”

林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李倚呢?”

“皇子自然不相信先帝会做出那般残忍的决定,听闻先帝离世的消息,他痛不欲生,想要赶回去见先帝最后一面,又被人囚禁、寸步难行。

一面是逼他自裁的所谓遗诏,一面是先帝驾崩的噩耗,他连遭重击,又被人暗下黑手,几近崩溃。

虽然赵篙下了密令,若李倚皇子不愿奉诏,就让特使亲手送他上路,可那特使到底算是懂些善恶是非,又顾及李倚的长皇子身份,便迟迟没有下手。孟将军被缴了兵权软禁起来,他自知已落入他人陷阱,再无生还的机会,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保住皇子的性命。”

说到此处,王离意味深长地停了下来,被恨意浸染的眸底掠过一丝悲凉。林景几乎忘了呼吸,心头的那根弦绷到极致,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它随时断裂。

“孟将军看出了特使的犹豫,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重金贿赂,终于将他买通。那个时候,皇子与孟将军皆被软禁,无法与外间联系。

为了稳定军心,赵篙便暂时放过我,让我暂代孟将军之职,替他看住北境大军。因为我尚有些自由,孟将军便让我找来一名与皇子身形相似的死囚,假扮做皇子的模样。

最后,特使命人将那个死囚以皇子名义下葬,并拿走了皇子的佩剑承影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