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笑了笑：“你真的举得那些下级妖兽能够攻破人类城池吗？”

原本莫北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今日见识到燕召南和谛听这样的妖中强者，也越发觉得那二十年一轮回的妖兽暴乱似乎隐藏了诸多蹊跷。

谛听道：“你们人类所谓的二十年一次的妖兽暴乱，对于我们妖族而言，根本不是要侵犯你们人类的领地。而是一种试炼。”

“试炼？”

“没错，对于新生妖兽与下级妖兽的试炼。妖族已经被妖帝统一，妖族内部也再无战乱。但是，如果没有战争的话，妖族便会懈怠、会变得弱小！所以当年妖帝下令，每二十年要对人类领地发动一次入侵。在战场上立下战功者，则可得妖王嘉奖，封侯拜相。”

这话说得莫北背脊发寒。

五大城池每二十年都要费心应对的妖兽暴乱，居然只是妖族们训练新人、选拔强者的试炼仪式？

那若是妖兽真的倾巢出动，派最强者攻城，后果该是何等不堪设想？

莫北道：“既淘汰了弱者，也给了强者崭露头角的舞台。你们的妖帝，果然有一手。”

谛听道：“妖族也好，人族也好，若是怠惰，便只有自取灭亡。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在哪个世界都是唯一的至上真理。”

“我也深以为然。”

“不过，你也不要以为人类就是好欺负的。虽然千年以来，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人类被动抵御我们妖族的入侵。但是昆仑的悠悠历史中，人类中也出了不少敢于主动进攻我们万妖国的英杰。”

“主动进攻？”

谛听道：“没错。炫金城的长空百炼，离火城的南宫炽，林海城的青木郁、青木茂兄弟，飘雪宫的孤月大师，以及地底之城的申屠万里，等等等等。这些五大城池的王，都曾经率军深入我万妖国腹地，给予过我妖族不小的打击。”

莫北道：“但千年间的大部分时间，人类都是在被动挨打。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深入过你们妖族腹地的王与士兵，都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过。”

莫北并非凭空臆测，如果有人活着回来，那万妖国以及妖帝的存在，在炫金城就不会只是个缥缈的传说了。

谛听点了点头：“没错，入万妖国者，绝无生还的可能。但那些敢于进犯妖族领土的人类，或许留下的名声，比在你们人类间的更加响亮。”

莫北点了点头：“看来，你来到离火城，也是和某个深入万妖国的人类有关。”

谛听缓缓低下头：“没错。那人，是千年前这离火城的离火帝，其名为——南宫真言。”

“南宫真言？”

“没错，当年南宫真言亲率七十二名离火城死士，侵入我万妖国。他们何其骁勇，仅凭着七十三具血肉之躯，竟长驱直入，一路打到了我妖族都城——妖都的城门之下！尤其是那南宫真言，以一人之力，先后重创十二位妖将！一时间，妖族内人心惶惶！就连妖帝都感到事情紧急，不得不派出身为十殿妖王之首的我出城迎战！”

“我猜，是你赢了。”

谛听低下头，似乎觉得那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没错。能够一路杀到妖都之下的人类，从昆仑界诞生至今也仅此一人。而且他先后与十二名妖将交过手，真气早已损耗大半。所以，才会败于我手。”

莫北道：“不愧是十殿妖王之首，竟能坦然将自己胜之不武这件事告诉我这个小辈。你的气量，我莫北佩服！”

谛听又道：“也就是那一战之后，万妖国再无谛听。或许没人知道，我来到离火城，隐姓埋名至今，都是因为与南宫真言打的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