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再也没有那种温文儒雅的笑容，眼神冷漠如冰，轻声低语道：“如果不是你的告发，当年我就已经顺利成为内门弟子，此时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么危险的境地。那个婊子水性杨花，死了活该，如果再给我一次几乎，我还是会毫不犹豫一刀一刀折磨死她。”

“我张意峰从来就不需要人可怜，也不需要人原谅，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为了弥补你的错误，你还是死在这里好了，我的好长老。”

“反正你向来就以慈爱长辈自居，为宗门下一代牺牲自己，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啊……”

说到这，张意峰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病态的笑容，伸手撕碎左肩上的衣服，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显得狼狈一些，他顿了顿，然后转身离去。

而另一头，廖乾东的呼声终于是越来越小，异化的怪物们正在分吃着他的内脏与身体，他眼里渐渐暗淡，直至彻底失去了生机。

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到地上血泊中，发出一声轻响。

血晕渐渐散开。

……

不久后，张意峰与归灵剑宗一行人再度会合。

归灵剑宗这些年轻弟子们的运气还算好，从剑峡出来后，他们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偶尔碰到几个异化的怪物，也尽量在不引起太大动静的前提下，将他们轻松解决。

毕竟他们此时行进的这条路线本就是荒山野岭、人烟稀少的地方。

看到衣裳破碎，一脸疲惫的张意峰出现在自己面前，归灵剑宗一行人立刻迎了上去，只是他们仍旧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在确定张意峰身上没有伤口后，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注意到了另外一个更为严重的事情。

“廖长老呢？”一名年轻弟子脸色大变，开口问道。

此时每个人都将视线放在张意峰身上，每个人心中都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在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前，他们心中都在排斥这这个猜想。

张意峰闻言，忽然伸手重重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大声哭喊道：“是我没用，我没能把廖长老给带回来！那群可怕的怪物实在是太强大，即使是廖长老也无能为力，最后他为了保护我们，为了给我们争取最大的逃跑时间，他炸毁了剑峡！”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好狠我自己……我为什么这么没用，要是我修为再高一些，或许就不是这个结果……”

张意峰仍在不断痛苦的自责，脸上满是悔恨的泪水。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廖乾东的死亡，让他们感到很难过。他们看着张意峰那张痛苦的脸，心中不仅痛苦，而且还感到有些羞愧。

毕竟张意峰是在场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有勇气和廖乾东留下断后的人，甚至还是他先开口提出。相比之下，什么都没做，只知道逃跑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与立场去指责他们。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有用，我们不能辜负廖长老的期望，我们得离开这里！”一名年轻的女弟子开口说道。

其余人也是纷纷上前表示安慰。

张意峰又发泄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平复了情绪，他抬起头看着众人，脸上满是坚定。

“大家说得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无论我此时有多后悔，廖长老都活不过来了。现在他不在了，我作为你们的师兄，一定会把你们安全带离这里。我绝对不允许再有人死在我面前了。”张意峰沉声道。

在他的鼓舞下，归灵剑宗一行人又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