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太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烈,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手脚发软,仿佛连站都站不稳。
她慌乱之中,颤抖着手在姜美君僵硬的躯体上摸索起来,最终从她高腰鞋帮里摸出几枚闪着微光的碎银,又狠心拽下她腰间那只沉甸甸、装满铜钱的布口袋。
手握这些来路不明的钱财,孙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狡黠,她转身欲逃离这罪恶之地。
然而,谢秀芳却在此刻紧紧抱住了她的腿,尽管身体摇摇欲坠,但她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坚决地喊道:“那是我们家的钱,你放下!”
谢秀芳的阻挠,使得孙老太太的逃脱计划瞬间受挫。
恰在此时,隔壁的邻居已翻墙而至,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其他听到动静的邻里也纷纷闻讯赶来。
孙老太太眼见形势不妙,情急之下,她凶狠地抓起谢秀芳的长发,用力一扯,将其推倒在地。
谢秀芳本就中了药,此刻更是毫无抵抗之力,只听得“扑通”一声,她狼狈地摔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孙老太太趁此混乱之际,如一只惊弓之鸟般仓皇逃离现场,留下身后一片混乱与哀嚎交织的惨状。
而姜美君在极度恐慌中慌不择路地奔逃,怀中的钱袋因紧张的双手不住颤抖,悄然滑落,悄无声息地跌入路边石墩的缝隙中。
她全然未觉,只顾着拼命向前奔跑,消失在夜色深处。
此时,卫家沟上空的云雾似乎被某种紧张的情绪所扰动,犹如一幅未干的水墨画,静谧却又带着一丝不安。
在这片山岭的中心地带,唯一能以草药之术抚慰人心、治愈疾苦的医者——村长媳妇柳芸母亲,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焦急的呼喊声从家中唤出,朝着卫扬家疾步而去。
时光仿佛在混沌中流淌,停滞在姜美君模糊的视线与昏沉的意识之间。
她如同陷入一场深邃的梦境,周遭的一切皆被浓稠的黑暗笼罩,唯有那遥远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渐渐涌来,带着现实的温度与生活的气息,唤醒了她沉睡的灵魂。
“哎呀,那孙老太太真是越老越邪乎,竟然还会使坏下药!还好卫扬媳妇平安无事,孩子也保住了,真是造孽哟!”
一个尖锐而略带愤慨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犹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就是,活该!哪个媳妇像她那样,结了婚还整天挂念母亲家,我要是遇到这样的,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看她还敢不敢!现在倒好,被自家人算计了吧,有些人就得吃点亏长长记性。”
另一人附和道,话语中满是对孙老太太行径的鄙夷与对卫扬媳妇遭遇的同情。
姜美君在混乱的思绪中奋力挣扎,头痛如裂。
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颅内肆意穿刺。
她艰难地睁开眼帘,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起来,周围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们或担忧、或愤怒、或叹息,形成一幅生动而复杂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