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的语气中已明显流露出不耐烦。
姜美君暗暗赞同姜松的策略,只要亲自去有财婆家的村子走上一圈,真相自然就会大白于天下。
“不必去了,孙家的侄媳妇没做过那种不堪的事。”
孙从添的一句话,似乎将局势定格。
此刻若是私下解决,两家不过是以一场不欢而散收场,一旦真闹到村里,那便是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孙家的脸面可就彻底丢光了。
姚婶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孙从添,口中嗫嚅着:“叔公……”
“你还闹不够吗?一个好端端的家,被你搅得乌烟瘴气成了什么样?你也算是个长辈,不心疼儿媳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泼自己儿媳一身脏水。你以为这样随口一说,就能证明些什么吗?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小宝是不是孙钱的骨肉,就连我这双老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别说其他人了。”
“哎,这话可就说偏了,我们姜家人也不是任人冤枉的主儿。况且这话是姚婶子先说出口的,不查个明白,倒像是我们姜家仗势欺人,吓得她不敢承认了。”
姜美君心中自有一杆秤,岂能轻易被几句话打发,世间哪有这等便宜事,轻描淡写便能将所有的不公一笔带过?
“孙钱,难道你真的希望娘亲把你媳妇休了不成?”
孙钱平日里就没什么主见,此刻被孙从添这么一问,更是六神无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如何抉择,毕竟这类事情历来都是娘亲做主,他又有什么立场插手?
“娘,我觉得有财其实挺好的。”
姚氏恼火地瞪了孙钱一眼,这关键时刻,这愣头青怎么就来横插一脚?若是今日在这场较量中败下阵来,姜家可就要名正言顺地踩在他们孙家头顶,以后孙家人在姜家面前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住口!”
“我明白您看不上我,但我始终相信,真心能够换取真心,不曾想到您竟会对我如此冷酷无情。或许,也不能全怪您,是我错了,是我过于软弱,才让人觉得可以随意践踏。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姜有财的声音虽细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韧与无奈。
她的心中豁然开朗,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长久以来的阴霾,让她明白,再多的忍让与牺牲,并不能换取母亲一丝的理解与认同。
尤其是想到孙钱,那个她曾以为能够相濡以沫,共同承担家庭重担的丈夫,在刚才那一刹那的醒悟里,她终于认清,他所谓的孝顺不过是一种盲目的遵从,从不曾真正把她视为生命中的伴侣。
因此,当目睹她被母亲无情压制,孙钱竟选择沉默,那一刻,她深刻体会到,在他心底,她始终是个无足轻重的外姓人。
人生,就是这样残酷而清醒,一旦看透,便发觉这世上的温情竟是如此稀缺,少有人真正值得自己倾尽所有去珍惜。
“娘,我已经决定,要求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