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相接,险象环生。那大汉手中大斧一招狠过一招,不但势大力沉,且技法精妙,索超本来颇以自己冲阵破敌的斧法为傲,可在那大汉的连番强攻下,却感到越来越吃力。
按说他手中金蘸斧颇有分量,可与那大汉的开山大斧比起来,还要差上不少。何况索超虽然是攻强于守的悍将,可对面这个来路不明的大汉无论从力道、速度、技巧上都占得上风,是以叫本来凭借着一股冲劲压制敌手的索超此时苦苦抵挡大汉的抢攻,一时间只能落得下风。
索超打红了眼,虽然一直在寻找时机反攻过去,可那大汉斧法全无破绽,把门户守得极紧,先在单挑比武中已立于不败之地。索超反而更为心浮气躁,那大汉却泰然自若,手中大斧四平八稳地应对索超,虽说一时间胜负难分,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谁一直占据着优势。
花荣见了不由暗赞道:这个大汉端的好武艺!他也不放冷箭,双腿一夹,胯下那匹由韩世忠降服,再由萧唐转赠于他的白雷飞骓真如道惊雷般冲向那大汉。大汉力敌花荣、索超二将,竟越斗越勇,合花荣灵动迅猛的枪术、索超刚猛势大的斧法仍不能伤那大汉分毫!!
金铁相交,火星四溅,萧唐见了暗暗喝彩,心里不禁热血沸腾。这大汉悍勇无比,生平少见,却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可毕竟是敌非友,萧唐也挺起錾金虎头龙牙枪,催起火块赤千里嘶风马,刺斜里杀出也来助战。
只见龙威虎振,杀气冲于牛斗,萧唐、花荣、索超三骑围住那大汉,转灯儿般厮杀。那大汉虽几合内兀自与萧唐等三骑斗得旗鼓相当,可架隔遮拦不定,忽地他双目一瞪,暴喝一声,以拔山举鼎的怪力抡起开山大斧,萧唐与花荣、索超顿感刚猛无俦的斧势劈空压来,不得以都驾马避开。
就在这时,萧唐忽听有人骂道:“狗官!仗着人多么!?”一把飞叉直向萧唐身上掷来,萧唐忙一个镫下藏身避过飞叉,那大汉手下的疤脸汉子又绰着把钢叉,及另两个头领便已朝萧唐等三人杀来。
董澄等寇首见了,也催马抢将上来助阵,一时间萧唐等反而落了下风。可官军追兵随后又至,那大汉挥舞着开山大斧,与手下兄弟只得且战且退。倒也因那大汉武艺高强,殿后抵挡,萧唐一众马军奈何他不得,只得由其护送董澄等人向西逃了。
索超气喘吁吁,叹服道:“本以为张迪手底贼寇多是小山小寨中不成器的小厮,却真没想到还有这等人物!”
花荣也叹道:“合我与萧唐哥哥、索指挥使三人之力,尚且叫那汉子逃了,若论单打独斗,只怕更难事他的对手。”
而萧唐心中只是想道:河1北、河东路中使大斧的,本事还能在急先锋索超之上者极其罕见,回想正史中以及这几年江湖传闻的人物,其中也没听说有哪个是擅长用斧的,按水浒而言,莫非是那人?
董澄、沈骥、耿恭三人与残部由那河东大汉护送又逃出好远,终于摆脱官军追击,董澄向那大汉一抱拳,心悦诚服道:“多谢这位大哥出手援助,教我兄弟三个不致折在官军手里。这位大哥本事恁地了得!饶是萧唐那厮有些手段,却也不是大哥的对手!”
那大汉眉头一皱,问道:“方才与我厮杀的,有那大名府的任侠萧唐?我听闻他倒也是个好男子,却没料道此番与他作了对头。”
董澄冷哼一声,说道:“那厮名头再响,终究不过是个贪官污吏养的一条看门狗,与咱们做不得一路。敢问大哥高姓大名?我董澄是个知恩必报的,只盼与大哥结识。”
大汉沉吟不语,他身旁那个疤脸汉子接口回道:“这是我大哥卞祥,因似那汉末曹魏帐下阳平候徐晃徐公明使得开山大斧,故江湖中赞作‘赛公明’。我乃疤面虎傅祥,与怒目金刚管琰、青竹蛇寇琛三个与卞祥哥哥为同乡庄家、猎户出身。
因恶绅酷吏为祸乡里,田赋折纳、支移脚钱只顾层层盘剥,害乡里乡亲没了活路,我们兄弟几个打破乡绅员外粮仓,救济百姓而被官府缉拿。闻得河1北洺州张盟主群山聚义,与那官府抗争,我们兄弟便慕名来投,求个安身处。”
董澄把大拇指一翘,又剪拂说道:“果然好汉子!我董澄佩服得紧!”
卞祥却长长一叹,对董澄说道:“董澄兄弟,我也久闻那个萧唐的名头,当年他救弱孤杀权贵,这几年仗义疏财、乐善好施,也没听他有甚么恶行。怎么听冀南同盟提及这萧唐,似都极不齿其为人?”
董澄听卞祥提及萧唐,登时又是一脸忿忿之色,骂道:“那厮只图个江湖好名声,这次朝廷发大军来剿,听说那厮没少使力,只把咱们绿林豪杰当做他升官发财的本钱!他不仁,咱们便也不义!这次张盟主发兵,已派一彪人马直取大名府宗城县、萧家集,平了那厮商铺除尽他集镇庄户,也教那厮知道咱冀南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