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萧唐公然造反,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与宋境接邻的辽国南京道地界多少也曾听得些声息。阿里奇与琼妖纳延也已得知萧唐联决方腊于江南公然举事,啸聚诸路反军杀得征讨宋军损兵折将,就连宋廷似是姓高的那个殿前司三衙太尉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这也势必与宋廷彻底决裂了。就算这两个辽朝军将没听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可个中道理还是能够体会的。
现在阿里奇与琼妖纳延只是十分迫切的想弄清为何萧唐麾下的兵马会出现在辽境,如今正值辽、宋、金三国兵马将要会集燕赵之地的时候,萧唐这一路宋境内声势浩大的反军似乎也要插手北地战事,到底又有何图谋?
萧唐先是唤人为阿里奇、琼妖纳延送了绑缚,迎着二人灼灼的目光朗声说道:“辽朝自从护步答岗惨败过后,一直任由着女真诸部四下侵吞国土,如今中京道沦亡,金军兵锋直指南京析津府,局势更是岌岌可危。辽主昏聩,朝内亦有奸臣们弄权,致使女真人做大势力,而宋国官家昏庸,奸邪猖狂,致使天下反军并起。朝中奸党弄权,久后也容不得我等,故而联决义军背反出朝廷只怕也要步辽朝的后尘有亡国之厄,而辽国如今便是大难临头,两位将军难挽天倾,却不知又作何打算?”
阿里奇见说冷哼一声,又忿声道:“北地仍肯为辽朝竭力的汉人,我等皆当做是辽人看待,可是萧唐你祖上南移迁居于宋地,我等也只把你当成宋人!我大辽存亡与否,又干你甚事?你拘我二人前来,遮莫也有甚见不得光的图谋,若是想威逼我等顺从,却是妄想!”
旁边的琼妖纳延也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不错!宋狗奸诈,枉自吹嘘甚么义礼教化,然则卑鄙无耻,见利忘义!辽宋两国本来百年盟好,如今我辽朝生死存亡之际,却是大宋奸厮却趁人之危,意图与女直狗侵犯我国。就算我大辽日渐式微,可是好歹也要教来犯的宋军晓得,胆敢犯我疆土者,具将死无葬身之地!若是速速将我们两个放还回去,尚能好脸相待,萧唐你既反出了宋廷,便只顾做你的草寇头子,若是以为趁我国式微便也意图趁夥打劫,辽、宋两国皆视你如仇寇,还指望能落得善终么?”
阿里奇、琼妖纳延莫名其妙的拘到了水泊梁山,自然也是满腔的邪火情绪甚为激动,而萧唐神色仍十分平和,他摇了摇头,又叹声说道:“我若是放还两位将军回去,你们又以为如今辽国负隅顽抗,还能硬撑到几时?”
听萧唐问罢,阿里奇、琼妖纳延二人面色一滞,前番辽军惨败,宗室王族耶律余睹,乃至本来就是熟女直出身的兀颜光等辽军上将先后也都败降投靠了金国,这大辽恐怕已是当真没救了。而且现在他们两个就算能够重返辽境,都不知该去投奔何处
因为国难当头,辽主耶律延禧甚至还在到处按钵狩猎,听闻金军又大举入侵的消息,南京析津府是不敢再回去了,而是朝西京大同府逃去。至于留守析津府的耶律大石、李处温等辽臣则拥护耶律延禧的堂叔耶律淳为帝(史称北辽),耶律延禧怨恨耶律淳自行称帝,恐怕也要有所动作大辽在还没有亡国之前,便已经分崩离析了。
阿里奇、琼妖纳延默然不语,他们心想就算能回去,到底该是投奔耶律延禧还是耶律淳?难不成明明外有金军已成灭国之势要吞并争个辽朝疆土,此番回去遮莫还要做手足相残的勾当?
然而正当他们心中怅然悲愤时,却听萧唐却是又转用契丹语沉声说道:“如今辽朝已难以力挽天倾,我欲与两位将军合谋,也绝不是意图趁火打劫侵掠辽境疆土好歹我啸聚得诸路精兵猛将,也曾屡次杀败宋朝官军,若说我早在辽东有所图谋,意欲出奇兵袭讨金国两位将军又可愿意助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