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光世接连听闻濮州、单州相继失守的战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因偷鸡不着蚀把米而震怒忿恨,倒是心有余悸的念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萧唐那厮,早已得知朝廷再容不得他趁势做大,也早再京东路做下部署,专候着我前去赚他州府,这便是早已设下的陷阱!如今恁般形势,是他诸部军马以有心算无心,我军倘若冒动,多半仍是要落入那厮们算计!
刘光世自顾自想,深以为如今更不易与萧唐麾下诸部雄兵强将鏖战厮杀。失陷的濮、单二州也顾不得挥军前去收复了,当即下令大军改道,往东南方进行,决议开拨至于南面淮南东、西两路接壤的徐州、淮阳军地界整顿驻守。
然而本来势必要攻取下的城郭没有拿下,管辖的军州反而接连失守,这一路再仓惶匆忙的往南奔逃这仗哪里有这么打的?军中以王德为首的几员宋军将领,当即也向刘光世力谏不可再退,便是济州攻克不下,好歹须当夺回失陷的州府,否则就算刘相公你仍有说辞向朝廷交代,仗打到了这个份上,却也不嫌忒过窝囊了些?
哪知众将费尽口舌的劝谏,却当即激恼得刘光世性发火起,他勃然色变,而当众言辞喝骂道:“萧唐贼子、用兵狡诈,他早已听觑得要紧军情,知朝廷已晓谕诸处军司剪除其党羽,收复其自据州府,如今遂将计就计,反而算计着荡除我军,也是一望便知。可但凡本官尚还统御得这众多兵马,也仍有与萧唐对持抗衡的余地,如今战局,也唯有丢车保帅。
否则倘若遭那贼子算计,拼耗得我军元气大伤,还谈何收复我宋境疆土?你这厮们,哪个又敢拿项上人头与本官担保,贼党取濮、单两州,诱使我军前去救援,这便不是那厮们设下的诡计?届时京东、淮南守备空虚,而教萧唐贼党趁虚侵吞,尔等可又担待得起!?”
听得刘光世为了回避与萧唐所部军马再发生正面冲突,竟然还能想出恁般说辞,军中众将里面心急火燎便如悍将王德的,当真是连掐死他这个顶头上司的心都有了。可是王德便是再怫郁心焦,僭越悖逆军中上官的勾当他却是决计做不出来的,心里无论如何窝火,军令如山,也只得遵从刘光世遂又勒令麾下军兵务必避开有萧唐麾下诸部兵马侵取出没的军州,明明未曾经历过甚惨烈战阵,便又取道东南直往徐州、淮阳军地界急行而去。
然而差不多就在同一时刻,京东两路内诸部义军兵马也趁势征进,却是鸟也不鸟似乎正跟空气赛跑的刘光世所部大军,除濮、单两座军州之外,也已分拨军旅往京东路其他州府治下挺进。本来是刘光世奉朝廷御旨,意图先取济州,进而趁势夺还处于萧唐治下的京东路诸州各府,如今却是诸部义军占据得绝对主动,反而要占尽京东路地界本来由宋军戎卫的大多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