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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朗星稀。
一队接着一队人含草、马衔环的金军骑众从燕京城南门鱼贯而出,周围大片的残垣碎瓦,空气中被烧焦尸体的刺鼻味道似乎还并没有散尽,就算他们驱骑驶出的城门、城墙处残缺崩陷的瓦烁聚集,看起来利用壕沟城险抵御外面大众敌军的效用早已是大打折扣;就算他们奉令趁夜偷袭对面诸般义军营阵,恐怕敌方也是早有准备,实则潜出城郭藏匿声息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完颜蒲家奴、胡刺古、乌蠢这三员也是早年女真伐辽建国时期便也已累建功勋,如今却是奉主帅完颜斜也帅令夜袭敌阵的金军将领却也十分清楚他们却不得不来,就算所率领的这一万五千名女真甲骑恐怕经此一役绝大多数人都活不过今夜,但是一味的龟缩在燕京城一面已几近彻底轰塌的城郭里面,也不过是坐以待毙罢了。
好歹便是我等性命尽数要折在此处,也先要奋死突袭,竭尽所能烧毁了列于敌军阵前那些威力极大的投石炮具!只要能毁了萧唐那厮的攻城利器,守着残破城也未尝不能死战到最后一刻,再苦耗磨熬些时日能诸路援兵前至,燕京之战,也不一定就再无转机!
一队队的金军敢死骑士排在最前列的,也尽是马鞍得胜钩上挂着大斧、狼牙棒、长砍刀等诸般重兵器的悍勇甲士,后面又是诸队已然执弓在手的健骑儿郎,其余骑兵军卒也都紧绰手中马刀,在月光的映射下耀出一道道森寒凛光,而大批的金军甲骑身上也无不携带盛满火油的密封泥罐与火折子。完颜蒲家奴、胡刺古、乌蠢脸上狰狞之色也变得愈发凝重,他们各自率领所部敢死将士策马前行,距离前方星星点点的火把闪耀,但也无法觑清周遭形势的义军炮阵又行近至二百来步已然堪堪进入强弓射程范围之内的距离时,满目杀机的完颜蒲家奴率先一声低喝,旋即绰紧了手中长刀,便策马疾驰开来。
身后大股的金军骑兵紧随完颜蒲家奴的身后,结成突击阵势往前突进,看那般架势倒也是如一道道狂潮涌去,而锐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