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晨雾之中有一队舰船若隐若现,这队舰船不是很大,有三艘都是和老朱座舰差不多大小,剩下的四五艘都是一百五十料左右的小船。
不过上面的士卒绝对堪称精锐,人人盔甲整齐,身上都背着硬弓,腰间跨着百炼钢刀,就是连盾牌也是用厚厚的铁皮包裹。
张定边身着重甲就坐在其中的一艘大船上面,正闭目苦等。直到听见哗哗的划水声,这才睁开眼只见一艘舢板小船穿过晨雾,朝着他的座舰驶来。
咚!两只船轻轻的碰了一下,大船上扔下软梯,小船上的两人爬了上来。这两人好似从煤堆里面扒出来的,身上一丝不挂,浑身上下抹得漆黑,只瞧见一双眼白。
张定边身边的亲卫道:“太尉,两个水鬼回来了!”两个黑人走到张定边的跟前,立刻单膝拜倒。
张定边点点头,问两个黑人,“探查清楚了。”
其中一个黑人哆嗦着嘴道:“回太尉,探查清楚了,在康郎山边上确实有一艘白桅杆的船。注1”
此时已经入秋,早晨的时候湖里的水还是挺凉的,尤其是湖水的深处,两个人在湖里潜行那么久不冷才怪。
张定边拿出一张地图,让两个水鬼标注位置之后,这才挥挥手道:“你俩辛苦了,本官会替你们两个亲自向陛下请功的。下去吧,给他俩一些热汤。”
张定边的紧锁的眉毛终于松开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道:“邹普胜呀,邹普胜呀,真是小巧你了。不光算得出今晨湖中有雾,连朱贼秃的位置也能算的出来。朱元璋,哼哼……”
他一挥手,立刻就有几组士卒把超长的竹篙放入水中,稍稍一用力船就缓缓的前行,越来越快,可产生的声音却很小,犹如在湖中游荡的幽灵船。
虽然没睡多久,老朱却没有半点的困意,仔细的聆听者四周的喊杀声枪铳声,外行瞧热闹,内行看门道。他行军打仗多年,听声音便能知道战况如何。
他缓缓的睁开眼,心中冷笑,“陈友谅真是强弩之末了!”
他看了看身旁垂手而立的刘基,见他满脸倦色便道:“先生若是乏了,可以到舱中休息。”
老刘心说,我可没那么大的心,只道:“这仗快打完了,打完再休息也不迟。”
“先生怎么知道快要打完了?”
刘基笑了笑,“盏口铳的声音就没有停过,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巨舟倒在水面发出的巨响,等晨雾散尽,这仗也就打完了。”
老朱笑道:“多亏文英和小度想的好法子,陈友谅想趁雾攻我,可却不想想咱们的小船在雾里行动却更加的隐蔽。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咦?”刘基突然猛的一挑眉毛。
“先生怎么了?”
“属下好像听到,有人惨叫,好像离咱们不远。又有了!好像是咱们的斥候。是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