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几天的时间,在院子的周围已经有二十多座土坯房子,芦苇茅草做的房顶,伸手一摸墙壁还潮乎乎的没有干透,还不好住人。
院门大开,刚一进院子就听见屋里头传来一声欢呼,“是哥哥回来了!”小鱼儿飞奔出来,一把抱住马度眼泪巴巴的,“爷爷说哥哥不会回来了,小鱼儿难过死了!”
“小鱼儿你起开,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哥哥!”菱角儿推走小鱼儿抱住马度,“哥哥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菱角儿要到城里去找你,爷爷也不让去。”一边说着小脑袋还在马度的肚子上钻来钻去。
“这不是回来了!”马度拍拍这个又拍拍那个,见老泥鳅和小鳖站在门口齐齐的摸着眼泪,马度苦笑道:“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赶紧的都进屋,我还饿着哩!”
听马度叫了一声爷爷,老泥鳅顿时眉开眼笑,“进屋,进屋!”一进屋才发现,除了马度还有一个人跟了进来,见对方器宇不凡,便问道:“这位公子是?”
老泥鳅当然是在问常茂,而常茂本人确实也当得起“器宇不凡”这几个字。常茂很客气的施礼,“晚辈常茂见过老太爷,我与马兄乃是生死之交,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还望海涵。”
马度没想到常茂正经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他和马度确实算是生死之交,差点没被他给打死。
“来了就好,快请坐一起吃!”老泥鳅拉着常茂坐下,常茂立刻傻了眼,看着桌上的东西,吃什么呢?
除了清亮亮的米汤,就是两寸长的小鱼干,闻起来还臭烘烘的。老泥鳅似乎也觉得不妥,忙道:“小鳖,去到厨房里面把大鱼干拿出来。”又笑呵呵的对常茂道:“常公子,这大鱼干是加了盐的,要好吃的很多。”
“嗯!好!”常茂点点头,马度明显的看得出来他的肚子在抽动。
马度问道:“爷爷家里没粮了吗?”
“有哩,分给乡亲们一些,家里还有好几石。”老泥鳅,“铜钱、布匹、肉食都不缺,都是前些日子王妃派人给送过来的,不过日子还是要省着过,从前一天两顿都没有着落,现在一天三顿,中午能有一口米汤喝就不错了。”
这种心态怎么说呢,比笑话里那个要一个煎饼果子加十个鸡蛋的还不如。
马度再瞧瞧弟妹身上的破烂衣衫,还是从前的那件,苦笑道:“您好歹把弟妹的衣裳给换了,这透皮露肉的。”
小鱼儿趴在马度背上,很委屈的道:“小鱼儿不要新衣裳,穿了新衣裳就没有人给我玩儿了,她们说怕给我弄脏赔不起。”
“是哩,现在大伙给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还叫俺老太爷,现咱家里整天的敞着大门也没有几个过来串门的。咱家日子过好了,又背靠王府大家伙都害怕。”
马度只听说过富在深山有远亲的,哪有害怕的道理,“除了分些粮食,爷爷怕是没让大家沾什么光吧。”
老泥鳅正色道:“若是谁家有难处不用张口俺也会帮衬的,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平白的沾了咱家的便宜。”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爷爷听我一句劝,家里连个登门的都没有,谁家有困难你怎么知晓,这么下去再过半年,谁家要是真有了困难,也不敢跟您说,到时候您就真的是老太爷了。”
老泥鳅闻言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一下,“莫非是爷爷真的做得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