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四到底强健,一点小病没两天就好了,可他似乎并不想痊愈。一个小病就让他成为全家的焦点,对众人的关心和慰问朱小四很是享受,直到马度把他从床上揪下来。
奇怪的是朱小四生病王府都没有人过来问一下,马度不相信老朱两口子不知道情况。老朱夫妇不问,马度不能不说,他不想到城里去看老朱的臭脸,写了一封信让人直接送去王府,顺便问问什么时候接朱小四回去。
马大脚把信扫过一遍,鼻子里面就哼了一声,“把我儿白白晾了半个月就想送回来,没门!”
她把信放在长盘里面,连同晚饭一起亲自端去给老朱。她刚刚到老朱的书房附近,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老朱的喝骂,还有桌椅板凳倒地声音。
马大脚秀眉一蹙,又把马度拿来的信塞回袖子里面,让前面打灯侍女回去,独自一人端着长盘走向书房。
推开虚掩着的门,就见偌大的书案已经倒了,笔墨纸砚和堆得高高的陈条散落在地上,一片狼藉。韩成单膝跪在厅中身体在涩涩发抖,老朱在上首高坐,胸口剧烈的起伏,两眼似要喷出火来。
马大脚轻声对韩成道:“韩成出去守着,这里我来收拾。”
“是!”韩成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跌跌撞撞的出了屋。
“王爷吃饭吧!”马大脚把长盘放在一个小几上,自己则是拿了一个烛台,蹲在地上捡那些陈条,一边捡还一边仔细的分类。
老朱似乎没有听见马大脚的话,神色怔怔的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起伏的胸口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他拧着眉问:“王妃不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马大脚头也不抬的道:“何须妾身发问,王爷若是想说自会告之。”
老朱咧着嘴冷笑一声,“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天下的人很快都会知道,明王死了!”
马大脚手上一颤,又继续的捡东西。
“王妃为何不说话?”老朱自嘲的笑了笑,“连你都觉得是孤让人下的手,看来这弑上之名本王是背定了。”
马大脚抬起头来问道:“不是王爷?”
老朱冷声道:“当然不是,孤若想杀他当初何必去救他,这几年更有的是办法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在滁州,何必闹出这么大动静。廖永忠、杨宪无用,合起伙来都猜不着孤的心思。”
马大脚劝道:“现在不是王爷发火迁怒于人的时候,还是早些选陵治丧,让明王入土为安才好。”
老朱一怔,面上的怒容不知何时竟化作笑意,“明王尸身已经随船沉入江中无处可寻。说起来廖永忠这件事上做得倒也干净,不光免了孤以后的麻烦,还免了眼前的麻烦,呵呵……”
老朱手下那么多人都没有谁关心韩林儿的死活,连提都没有人提,似乎在瓜州的沉船事件就没有发生过。
马度就更不关心了,一心准备做新郎官,今天一下子试了两套吉服。沈长福送了一套,马大脚送了一套,沈长福送来的华丽,马大脚送的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