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狂暴的魔龙,蝴蝶的小翅膀实在是太单薄了一些,怕是阻止老朱大开杀戒。
老朱也深知不可能把所有和空印有牵连的人一网打尽,定下了只诛“首恶”基调,估计大明的什么布政使、知府、知县会多出好多的空位来。
这些马度早有预料,他只是不明白老朱为什么会拿他当枪使,作为皇帝只要使一个眼神就有一堆的帮凶走狗冲出来,胡惟庸就做得很好,可为什么要把他架在火上烤,还好自己够机灵没上老朱的套。
“侯爷想多了,您是外戚,皇上把您当成自家人,有事情不找您帮腔找谁呀!”这是老刘给马度的解释,但愿老朱真的是这么想的。
马度没有回乡下,他觉得老朱一定会把他叫进宫里臭骂一顿,或者听他讲讲如何建立一个更完美的财政体系,留在城里不用大老远的再跑一趟。
可一连等了几天,也不见宫里有人到府上找他,不知道老朱是放过他了还是放弃他了,让他心里犯嘀咕。
应天城里这两天倒是和他的心情一样闹腾,即使到了深夜也听见有人在街道上纵马驰骋,马蹄敲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很响,足以让人在深夜中惊醒,不用看也知道锦衣卫又从哪个州县抓人进京了。
很羡慕张五六的睡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就是砍他一刀一样能睡的香甜,完全的不受影响,马度常常到快天亮了才能睡着,“侯爷都快到晌午了,您赶紧起床吧,洗把脸咱们到街上吃饭,小的都快饿死了。”
宅子里面就住着几个老仆,做饭的手艺一般,这两天他们几个一只都是在市面上吃。马度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叫上门房里面的老刘就往平常去的馆子走。
锦衣卫这几天的动作,让街面上萧条了不少了,走了好长一段路连个沿街叫卖的小贩也没碰见,路上的行人也是脚步匆匆,专往偏僻的巷子里面钻,看来锦衣卫的凶名已经传出去了。
身后响起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扭头望去只见锦衣卫押着一排囚车往这边而来,里面都是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囚徒。
马度轻声的嘀咕了一句,“锦衣卫的动作倒是挺快,不知道又从哪儿抓来一批。”
老刘道:“侯爷这不是刚抓来的,是准备送上法场的,您看他身上都带着鲜血,显然是用过刑的,囚车后面还有家属跟着送行呢。”
张五六指着其中的一辆囚车,“侯爷那里边是江宁县的县令,上次到咱家拜访的时候还给俺塞银子,俺就知道他是个贪官。”
“你懂个屁!”老刘在二货女婿的头上抽了一巴掌,“银子交出来!”
“俺没收,被门房老孙拿去了”
“你个笨蛋,给你银子为啥不收!”老刘气得又在他头上抽了两巴掌。
江宁知县是挺好的一个官,对于书院、作坊和交易市场一直都很支持,尤其是马家的房地产事业更没少了他的帮衬,他还在江宁境内推广种植红薯当做种子往别处贩卖。
虽说他向马度讨了些琉璃肥皂的货源,可于百姓无损,总得来说也算是造福一方,听说去年考评优良,要到外地任知府了,怎么就牵扯上空印案了。
别的府县用空印还情有可原,江宁县衙到户部就两三里路,用哪门子的空印,八成是前朝留下来的旧例用得习惯了,看他那茫然空洞的眼神估计还没不明白会为什么会因此脑袋。
“可惜了!”马度摇头叹气,为失去一个好的合作伙伴而惋惜。